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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很多,很多,很多。

【齐乐】也无风雨也无晴 16

16.巴山夜雨涨秋池

宗政无忧的眼神冰冷淡漠,凭借着以往对他的理解,容乐知道他多半已经动了杀机,她想要过去容齐身边,却被容齐用眼神止住,容乐站在那,看着容齐那样从容不迫的气势,想了想之后忽然明白,眼下这个时刻,落在下风的是宗政无忧这个皇帝,齐哥哥能这样站在这就说明,这附近已经在齐哥哥的控制之内,不然的话,外头的那些宗政无忧的人不会放他进来,齐哥哥能进来,就说明外头的形势已经变了,她心中不免宽慰了些,继而却又意识到,正是因为如此,宗政无忧才会越发动了杀心,一代帝王,如何能够容忍别人在自己的地方这样掌控大局?


宗政无忧背对着容乐和太子,淡漠眼神看着面前这个酷似容齐的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觉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和容齐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随即又很是不屑的想到,西启那样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容齐活着的时候,有替身也不意外,这么些年以来,这人可能都是作为容齐的替身活着,更可能一早就被把脸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法子弄成了容齐的模样,更有甚者,可能一开始容齐就有一个兄弟存在,只是从来不为外人所知,毕竟容齐有那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不正常母亲,可是,那些都是西启自己的家务事,从前与他北临无关,当下也与他的千秋大业无关,这人和容乐若是一直不出现也就罢了,不让他知道也就算了,如今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怕是,除了一个容乐,还贼心不死的图谋着别的东西,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越是得到和拥有,也就越是不知足,


容乐站在那看着这两个男人,一个如同出鞘的剑,一个则是温润的水,若是只论眼前,可能宗政无忧这把剑的杀伤力更大些,若是论长远,则必定是齐哥哥更胜一筹,她心里暗自感叹,秦漫呀秦漫,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不懂你的齐哥哥,你的那些小动作他如何会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不过是纵着你的性子装作不知道罢了,今日这些,他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面对,他必定会和从前一样,无论如何都会挡在你前面,无论宗政无忧谋算的是什么,想要如何,齐哥哥都会挡在你身前,为你做尽所有他能够为你去做的,如同从前在北临的时候,他不就是这样竭尽所能的维护着你照顾着你么,她忍住了沸腾的眼泪,对自己说,这一次,你也要竭尽所能为齐哥哥做些什么,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让别人用你来卡他的脖子,


趁着宗政无忧和齐哥哥对峙,容乐微微低头去看身边的太子,她不指望这孩子能够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娘亲做什么,却也还是希望他能够念在和齐哥哥的师徒情分上,不要雪上加霜,她知道齐哥哥在太子身上谋划的是长远的将来和天下,所以,眼下保护太子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从这件事里头推出去,绝对不能让宗政无忧怀疑到太子头上来,她觉得齐哥哥必定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将那孩子从自己身上推开些,用了平静声音与他说话,


她说,我虽然是你的生母,却从未对你尽过娘亲的责任,这么多年从来也不曾出现在你面前,这虽然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你却是无辜受难的那一个,今日能够见到你,也算是老天给的缘分,不过呢,我一不求你原谅,二不求你念着这份母子情意,当年生下你,是阴差阳错,那之前和之后都发生了许多事,我自己也算是身不由己,后来我发现自己失去了这辈子唯一想要和最宝贝的,无法面对老天爷对我的安排,所以留在西启多年,那时候的我,基本上从未想起自己已经做了娘亲,所以你看,如今你我之间也不需得讲那些虚无的母子情面,从今以后还是保持原样的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宗政无忧听了这番话,很是不能相信的转过身来看着容乐,眼里满满的痛楚,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容乐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看不见,现在才知道,那伤口从未消减,而且还扩大深刻了许多,他对她的渴望和需求从未淡去,虽然他心里也恼恨,但是更多的还是伤感和苦楚,娶了她的人是他,和她有了孩子的人也是他,为什么到头来他却还是比不过一个死人,人活着,难道不就该努力向前看么,为什么她总是要这样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为什么总是要纠缠在只属于那个人的过去里不出来,难道他和她之间就没有过去没有真挚的感情么,他明明就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她这辈子托付终身的人,她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为何现在都化作了不可拥有的虚无?


他问容乐,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些年都在自讨苦吃?我带着孩子,等了你足足五年多,最后等来的,就是你这么几句无情无义冷言冷语的话?


容乐沉静的看着他,淡定说着,我以为你明白的很,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我如今出现在这里,不顾是想要给你一个交代,也算是个正式的了断,


宗政无忧变了脸色沉痛说着,了断?怎么了断?你的名字是容乐,身份是我的先皇后,就算是死了,你我也还是要合葬在一起,又岂是你说了断就能了断的?


身后的容齐从容说着,不错,正是如此,说了断就能了断的人不是容乐,而是我,容齐,当初我能把她送去你身边,如今也自然可以再把她从你身边带走,你比我更清楚,她心里确实有过你,但是也不过就是有过而已,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在容乐心里的那个人都是我,容齐,你和容乐之间的所有都是因我而起,自然也会因我结束,


宗政无忧不屑笑道,一个半路出家的替身,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自称本主?容齐当年就死了,我亲眼看见的,错不了也假不了,如果不是真正的容齐已经不再人世,又哪里会轮到你这个冒名顶替的来指手画脚,就算你果然能骗过不大正常的容乐,却骗不过我宗政无忧,如果当年容齐没死而仅仅是金蝉脱壳,又如何会让容乐一个人在那断瓦残桓里足足守了五年?


容齐的眼神因着这句问话而格外温润柔情了些,他看着那边站着的容乐,无声伸出手去,容乐推开太子往容齐身边去,她挽住容齐的手臂,先对他深情款款的笑了笑,然后才转头对宗政无忧说,你想要的,现在都已经得到,你这样上天入地的想要找到我的下落,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未必就是真的放不下,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人和孩子,想来也确实不曾只念着我一个,这样正好,也不算我耽搁了你的大好岁月,从今往后咱们还是从前那样各自过各自的,再也不见才好,


她挽着容齐的胳膊要离开,宗政无忧在身后幽幽的说着,容乐,你该明白,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从前没有找到你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又如何会第二次让你这样离我而去?


容乐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沉静回答,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只是污点和负累,又何必非要两败俱伤,徒增困扰?


然后,她徐徐的转过身来,幽幽的眼神看着宗政无忧,正色说道,引你来的是我,可见掌握主动权的也还是我,我今日既然能来,就必定能够全身而退,宗政无忧,经过了这么多年,在西启和北临见过了你们做的那么多,你以为,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从前那个身不由己不能自主蒙昧无知的容乐?


她端肃了面容,肃穆站着,那气势将身后的容齐护卫的严严实实,平静说着,要么好聚好散,要么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我左右是不怕也不在乎的那个,就是不知道身为皇帝的你,是不是一样舍得下,经得起?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马车和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淡漠询问着陛下是不是身在此处,宗政无忧不觉皱了眉头,太子殿下也恍惚了一般说着,皇后来了?


那孩子两三步冲过去拉住容乐手臂,急切说着,这里有后门吧,你们快点从后门离开,剩下的交给我,我来善后,你们快走,


容乐站在那纹丝不动,只是看着宗政无忧,他慢慢转开目光,侧过身子,让出了面前的路,容乐这才拉着容齐的手臂往后门去,


太子殿下眼看着他们两个消失不见,这才转头整肃衣冠之后跪倒在宗政无忧面前,俯首低语,父皇,今日之事,孩儿一力承担,断然不会让父皇与母后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宗政无忧怅然无语,这时候皇后已经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微微蹙了眉头,她听人密报皇帝微服出访特意来此间幽会女子,这才寻了个借口赶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要掌握一个与皇帝协商的筹码,却不想看见的是这样的场面,


当下心中一动鄙夷说道,都说纸包不不住火,看来是真的,太子殿下的那些个荒唐事,今日终于被陛下亲自撞破了么,


太子听在耳中,身子更加伏低了些,皇后的眼神幸灾乐祸又冷漠残忍,宗政无忧看在眼里很是厌烦不快,当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俯身过去,亲手扶起了太子,然后牵住太子的手,一句话也没说,就这般当着皇后的面,带着太子扬长而去,


当天夜里,屏退所有人之后,宗政无忧这位皇帝站在自己的书房里,亲手画了一幅新的容乐的画,他看着那画,颤抖着伸手过去,细细拂过画像上的丽人,片刻之后,忽然忍不住捂住嘴巴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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