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很多,很多,很多。

【齐乐】也无风雨也无晴 20

20. 永夜抛人何处去

容乐握着手中温热的茶盏,看着面前那样风云不动的女子,同样平静回答,所以呢,今日此来,所求为何,


皇后静静看了容乐一会,陈述事实一般的说着,看的出来,你是过的真的很好,眉梢眼角,言行举止,整个人都透着轻快灵动,一看就是被呵护照顾的很好,那个这些年来陪着你的人,应该是真心实意对你好,所以才能将你保护的这样好,这样一尘不染,半点也没有沾染这世间的沧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你就是那个传说中为了自己的哥哥心碎欲绝抛夫弃子的女人,只是,我不明白,所有的人都说,你和陛下夫妻情深,患难与共,相濡以沫,恨不得同生共死,这样的一个你,如何忽然之间就能为了自己兄长辞世悲痛欲绝到那样的程度,据我所知,你为了自己的兄长,留在故地五年多,执意不肯回来和自己的夫婿孩子团聚,纵然你的兄长生前确实为你思量许多,筹谋很多,不过,帝王之家不都如此么,你也不过就是你兄长手中一枚好用棋子,就算是兄妹情深,也不至于如此吧,


皇后看着容乐,风平浪静的说着,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当下这个陪在你身边的男人,好像就和你那兄长生的一模一样面孔,这是不是说明,你对你那位兄长,素来就怀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感情,所以才会有那些失常举动,


容乐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回答,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皇后心平气和说着,有,就说明陛下这位聪明人在你这里,也不过是个吃了哑巴亏的,没有,只能说明你是个口是心非心机深沉的女人,即便是在看似一往情深的陛下面前,也没有过一句真话,不过是权宜之计的逢场作戏,


容乐笑道,给你这么一说,有还是没有,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呢,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管是有还是没有,都是一样的无足轻重,当年的事情如何,也不是你在这里三言两语就可以论断的,不要忘了,当年如何,不是只有我一个从头到尾经历过,宗政无忧也在事件当中,你口中的那些纷扰之事,他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也体会的更加深刻,你要是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到底如何,于其在这里和我费口舌,还不如回去你那巍峨气派的皇城里当面去问你的陛下,


两个女人互相看着,皇后轻轻问容乐,你就不怕我今日就在这里想法子了断了你么,


容乐轻笑着回答,你若真是个传说中那般聪明冷静,隐忍克制的,今日就不会来见我,你不会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到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来,就会给人知道,什么人会知道这件事,那些人又会如何反应,你比我更清楚,当下这个时候,你比我更容易腹背受敌,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花拳绣腿就是浪费宝贵光阴,皇后直视容乐,淡漠说着,鹿死谁手,还没有盖棺定论,也许你确实不稀罕我占着的这个位置,不过这位置的好处就是,如果铁了心想要鱼死网破,也不是全然做不到,


容乐从容回答,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那也是你们皇家关起门来的家务事,并不与我相干,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寻常女子,守着自己的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那些个风云变化翻雨覆雨的大事,对我来说平常的很,不过呢,如果有人就是要来找麻烦,让我没有好日子过,我也不会手软客气,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


两个人又一次互相看着,过了一会,皇后叹息着,你是真的不爱陛下,也是真的不在乎你那孩子的命运,容乐,你是如何做到狠心至此的,


容乐平静回答,不是狠心,而是看破,这些事,不用我多说,同为女子,你也不是不明白,当有了真正心爱之人,有了想要倾尽全力去守护的,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我自然希望大家都可以过的好,不过,如果必须要做出选择,我也不会事到临头犹豫不决,死过一次的人,总是格外懂得什么才是今生今世最宝贵的,


皇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怅然说着,我羡慕你,真心实意的羡慕,羡慕你的自由洒脱,也羡慕你的拿得起放得下,谁不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自在快活呢,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那样得到想要的,


她放松了周身的戒备,坦白说着,我今日此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可以扶植赞成太子登基,条件就是,太子登基之后,废黜我的太后身份,让我离开皇城自生自灭,再也不来干涉我的生活,、


容乐想着容齐跟她说过的那些事,知道面前的这位皇后心里有的是别人,就是那位皇子,也不见得就是宗政无忧的孩子,现在听她这么说,越发确认了几分,只是,她不明白,要得到自由的话,不是让自己的孩子登基做皇帝更稳妥些么,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让别人来做皇帝呢,


她把这疑问说出了口,皇后苦笑着,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的话,我这一辈子,可能都只能被困在皇城里不得离开,毕竟,能够像太子那样,接受容忍自己有个你这样母后的人,少之又少,太子登基,还可以尊奉你这个死人为太后,反正这些事你也不在意,正好两全其美,我却不同,现在是皇后,已经没得选择,如果一旦成了束之高阁的太后,更加没有退路,只能把后半辈子交待在那困死人的笼子里头,


容乐莞尔,纵然我明白你的心意,就算当今太子也愿意成全,可是,你不觉得,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个太早了些么,当今陛下,春秋鼎盛,真是人生好年华,你这番算计,也实在太不切实际了些,


皇后端坐在那,平平静静看向对面的容乐,那样子,果然很有君临天下的皇后气势,容乐不知不觉严阵以待,也端出了昔日的长公主风范,两个人互相静静看着,


皇后将手里一直把玩的茶盏,不轻不重搁置在一旁,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越到最后,也就越是容易不甘心不放手,不过呢,对我来说无所谓的很,那个让陛下想要抓在手里不放开的人,从来也不是我,


她忽然展颜一笑,对容乐说,你不要忘了,我总归是皇后,皇后和皇帝陛下,到底还是一家人,纵然同床异梦,各有所图,也总会有联手动作的时候,


容乐心中一沉,顿时了然了当下的处境,最坏的莫过于,皇后今日此来就是为了将她拖在这里,然后宗政无忧就可以从容的对齐哥哥下手,到时候,就算皇后亲手将她送给陛下,对皇后来说也算不得损失,因为她容乐早就已经是个死人,宗政无忧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将她搁置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让她再也见不到容齐和她的孩子们,


这么多年以来,容乐脸上,第一次浮现一个西启长公主高深莫测的笑容,她笑着说,齐哥哥一直跟我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呢,对我这样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一些的女人来说,害人之心有一些也无所谓,尤其是那些和我不相干的人,若是在我看不见也想不到的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我这个人,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的彻底一点,


她站起身来,砸碎了手里的茶盏,马上有人出现在她身边护卫着她,她就这般站在那俯视着皇后,沉静说着,若是今天晚上齐哥哥不能平安出现在我面前,你也休想再见到你的宝贝儿子,而且,我保证,你,你家满门上下,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都会倒在宗政无忧的刀下,当然也包括你护卫掩藏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你若是就要鱼死网破,我就陪你玉石俱焚,死多少人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也不在乎,齐哥哥掉一根头发,我都要你用十倍百倍的人命来偿还,不妨告诉你,到时候我会让你看着,我如何先让宗政无忧杀你一次,再如何让登基的太子再杀你一次,


皇后脸色惨淡下去,却也还是沉静说着,无论如何,我都是当今独一无二的皇后,


容乐悲悯同情的看着她,同样沉静回答,你觉得,对当今陛下来说,一个在此等重要日子里,公然出手谋害当朝太子的皇后娘娘,还要存在的必要么,


皇后娘娘终于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追问,你做了什么,你真对自己的孩子冷血到这个程度?


容乐看了看天色,从容说着,这个时辰,你的人应该已经动手了,太子那里一惯防备的紧,未见得就能如你所愿的得手,不过呢,你那些野心勃勃的人马,会不会想要顺便连带着把当今陛下一起一了百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果断转身而去,出了院子门口,走到约定好了汇合的地方,没见到容齐和马车,她心里顿时沉了下去,可见还是出了乱子,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齐哥哥为了太子的安全亲自出手了,这是她最担心的,这局面,搞不好就是宗政无忧通盘布局请君入瓮,目的就在于拿住一个容齐,只要拿住了容齐,包括容乐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投鼠忌器无法施展,


这个时候,真真半点也犹豫不得,更加混乱不得,她快速的判断着,若是出了事,那铺子自然是保不住的,好在人手都已经撤了,也不会真的拿住什么,城外的宅院虽然不一定会马上就被发现,可是也不是个安全稳妥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齐哥哥若是真的遭遇了变故,自然会寻个稳妥的地方先避一避躲一躲,那么他会去哪里呢,哪里是当下的宗政无忧想不到也不会去触碰的地方呢,


她想了想,随即带着人手策马奔驰而去,一路上心里都像火烧火燎似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在那里遇不到齐哥哥,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到了附近,她飞身下马,其他的事自有身后跟来的人手打点,今日容齐安排来策应护卫她的,都是一顶一经验丰富的高手,容乐站在那衰败的门口四下里看着,没有痕迹,没有有人来过的痕迹,她深吸一口气,在身边高手的簇拥之下,悄无声息翻墙而入,


这地方容乐熟悉的很,她按捺住自己激烈的心跳,直直往内院自己住过的地方而去,到处都是衰草连天的破败迹象,并没有什么人来过的痕迹,容乐一路走过去,感觉自己已经要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身后的高手忽然抢在她身前戒备着,容乐心中一动,加快脚步走过去,在转角拐弯之后,终于看见了那个渴盼的如玉身影,那个背着手站在那静静等候的人,她脚下一顿,随即想也不想的跑了过去,正好那人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她扑上去的身子,容乐扑的那么用力,那人揽着她的身子退了几步才站住,手臂和身体还是那般呵护着她的样子,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感受着这温暖的怀抱,容乐终于颤巍巍的叫了一声,齐哥哥,


容乐身后的那些人恭敬低头行礼,称呼了一声主公,容齐没做声,只是淡淡摆了摆手,那些人就散开不见了,容齐埋头在容乐发间,紧紧搂着她,同样略带颤抖的叫了一声,漫儿,


当日入夜之后,宗政无忧在一处隐蔽的院落里听手下人回禀,说是已经搜过全城,没有发现不明人马的踪迹,宗政无忧轻轻蹙眉,手底下的人回禀,太子那边也已经肃清过,没有可疑人等,埋伏的眼线也回禀说,没有外人插手的痕迹,


宗政无忧沉默了一会之后问道,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查过么,


那人想了想之后回禀,还要一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陛下的命令,属下无权去搜,


宗政无忧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于是问道,现在守卫那地方的,还是从前那些人么,那院子,还是当初那个样子么,


那人跪着低声回禀,一切如故,从来没有变过,现在暗中守护那院子的,还是当年那些傅筹将军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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