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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短篇】03.故园无此声

端午贺文,白飞和天哥日久生情相濡以沫的故事


03.故园无此声


这是白飞飞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第五年,也是她与沈天君朝夕相伴不离不弃的第五年,更是柴玉关和王云梦身死殒命的第五年,


每一年,到了那个不能忘记的日子,白飞飞都会照旧陪着王怜花去给王云梦扫墓祭奠,这是她身为姐姐的义务和责任,也是她铭记自己身份的方式和途径,每年都去做一次这样的事,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也让她深刻的记得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那个类似彻底摒弃了自身所有的承诺,


当初,当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病床边,说她可以不死,王怜花也可以不死,还可以出面替她和王怜花了断柴玉关的性命,她当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了那男子面前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只要能够做到这三件事,无论什么条件,无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一力承担,


当时,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俯下身来,端肃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又轻柔将她放回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沉声言语,他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朝朝暮暮,相依相伴,如此而已,


白飞飞有瞬间的错愕不解,听起来,这像是个囚禁一生付出所有的许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面前这个男子这样去做,即便是带着面具,她也还是判断的来,面前的这个男子,已经不再年轻,他的眼神沉静冷郁,那是世事沧桑磨砺出来的平静从容,也是风霜雨雪磋磨出来的无所畏惧,


两个人的眼神对上,她瞧见了他眼中的势在必得,于是也没怎么犹豫,果断利落回答,只要你做得到方才所说的三件事,我就答应你,不离不弃,相依相伴,永不相负,


这是承诺,也是一辈子不可摆脱的枷锁,是她仅存的赤诚执着,也是她对人生最后的尽心尽力,带着面具的男子言而有信,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方法,总之就是真的保住了她和王怜花两个,也真的用了雷霆手段取了柴玉关的性命,柴玉关和王云梦夫妻双双殒命的那天,她和王怜花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云来来去去,然后,还是王怜花先瞧见的,那带着面具的男人缓步而来,走到他们两个面前,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做了个手势,让她和王怜花跟着去看,于是就看见了王怜花双亲的尸身,也才知道,原来,这位带着面具的神秘人,就是之前传说中早就已经死去的沈家老爷,九州王沈天君,


虽然那时那刻已经从沈浪口中得知自己不是柴玉关的骨肉,白飞飞还是非常有担当的将王怜花视为弟弟护在身后,他已经没有了武功,脖子上还留下了淡淡的痕迹,昭示着沈家天绝剑的森冷狠戾,触目惊心,让白飞飞无法忘记曾经经历的惨淡伤痛,日日夜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留在沈天君身边,不问缘由,不求说法,只是单纯的信守诺言,是为了自己的那份孤勇之心,也是为了身后无处可依的王怜花,每每看见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的暮霭苍茫,她都觉得心中异常的苦楚酸涩,她已经是这样陷落在淤泥黄土之中的处境,可是他还可以展翅翱翔,千面公子王怜花,还可以站在她的肩膀上,伸展开他庞大有力的羽翼,逆风翱翔,


白飞飞就这样留在了沈天君身边,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留在沈天君身边而已,没有其他附加条件,也不曾有任何逾越的事件发生,后来她才明白,沈天君要她这样留下来,站在他身边他随时都可以看到的地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独生儿子沈浪,在沈天君看来,白飞飞就是沈浪此生莫大的劫难,身为父亲和沈家家主,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被一个女子毁掉,也不能眼看着沈家就这样败落在沈浪手里,沈浪除了是赏金猎人沈浪,还是几百年屹立不倒的沈家后人沈岳,他身上担负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责任和希望,虽然,到目前为止,沈浪的所作所为,都还谈不上让沈家的列祖列宗如何满意赏识,可是沈天君不会放弃任何希望,这么多年下来,沈浪活了下来,长成了当下的这个模样,对沈天君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沈家中兴的依仗,


于是乎,这样的日子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五年,五年之中,白飞飞一直住在沈天君为她选定的别院之中,除非有沈天君亲自陪同,否则她基本上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门的访客也就只有王怜花一个,宋离已经出家为僧,初一十五,王怜花都会替白飞飞去庙里烧香拜佛,算是一种报平安的方式,当下,除了一个这样游离在红尘之外的宋离,白飞飞也没有其他挂心的人,她只是努力好好活着,她知道,她活着,王怜花就可以也好好的活着,因着沈天君的存在,沈浪和朱七七不能把她和王怜花如何,反过来,她和王怜花也不可能把朱七七和沈浪如何,没有了柴玉关这个二爹,朱七七仍旧是活财神朱富贵的掌上明珠,朱家也仍旧是沈家的亲朋故旧,值得欣慰的是,因着朱七七那不再是秘密的身份,今生今世,她再也无缘沈家少夫人的位置,沈浪对朱七七来说,只会是一生一世可望而不可及的沈大哥而已,


沈浪这位仁义山庄庄主做的风生水起之后,沈天君离开了仁义山庄,搬来别院居住,和白飞飞的院子相距不远,两个人却很少闲谈说话,白飞飞固然是个话少沉默的性子,沈天君也不习惯和这样一个与自己差了许多年纪的女子把酒言欢,只是,每次听到白飞飞和王怜花两个欢笑晏晏闲话家常,沈天君心里也不是没有丝毫惆怅,家的感觉,对他来说已然陌生了许多,也遥远淡忘了许多,曾经拥有多少,现在就失去了多少,太多的悲怆和隔阂,让他这个父亲,每次看到沈浪都觉得心痛难当,是对亡妻的愧疚怀念,也是对自己的恼恨愤懑,人生在世,不过是走错了几步,就已然这般的万劫不复,可以卷土重来,可以东山再起,可是那离开的人再也无法回来,逝去的时光,也已经不能重来,今生今世,他都只能负重前行,从这一点上来,他和白飞飞也算是同道中人,


这一日,看准了沈天君不在别院的机会,王怜花闲话一般与白飞飞低语,如今这世道,纵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也不是全然就只能无所作为,沈浪和朱七七固然说不得也碰不得,可是却没有规矩说其他的人也同样说不得碰不得,既然不能一口吃天,那就经年累月的蚕食下去,不见得果然就是不能水滴石穿,于其一直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莫不如来个釜底抽薪放手一搏,


白飞飞听而未闻一般但笑不语,纤长美好的手指却在手边的扶手上轻轻一点,王怜花于是笑道,单刀直入最爽快,也最见成效,不妨一试,就算是图穷匕见,也不见得就会比现在更糟,对吧飞飞,


没多少日子之后,白飞飞陪着沈天君去了一趟仁义山庄,沈天君和沈浪在书房说话,白飞飞一直在院子里安静的坐着,就在沈天君和沈浪都可以看见的地方,她穿着披风,安静的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搁着茶壶茶盏,沈天君和沈浪眼中,她就这样画中人一般沉静安稳的坐着,连话都没有和身旁伺候的丫鬟说过,与此同时,仁义山庄的另外一个房间里,朱七七也在看着院子里的白飞飞,久违的恼恨不甘涌上来,五年过去,岁月几乎没有在白飞飞身上留下痕迹,她依旧那么惊心动魄的美丽,这让朱七七看在眼中无法不恨,尤其是,当她发现,沈浪看着白飞飞的眼神,一如当年的痴迷沉醉,


第二次白飞飞陪同沈天君来仁义山庄之后,回去的路上就出了事,那日沈天君正好有事,于是就让白飞飞先行坐马车回返别院,暮色苍茫,路上白飞飞遇到精心谋划的袭击,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出动的全都是清一色的狠点子高手,马车碎裂起了大火,焚烧殆尽,除了白飞飞一个下落不明,其他的人全部就地死去无一幸免,可见对方是如何的势在必得,沈天君得到消息之后很是震怒,当即调动人手漫山遍野的寻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白飞飞落在了大名鼎鼎的色使山佐天音手里,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沉沉夜色之中,沈天君见到白飞飞的时候,心痛难忍,这样一个不轻易流露感情的男子,也几乎当即落下泪来,色使的手段和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飞飞是如何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同样众所周知,所以,沈天君赶到的时候,只是来得及带走一个不甘受辱服毒自尽的白飞飞,她身上衣衫凌乱肌肤裸露,神色却平静淡漠的很,人早就已经失去了神智,山佐天音一行尽数毙命在沈天君剑下,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让那昏沉之中的白飞飞醒来,


有王怜花这样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国手在世,白飞飞自然没那么容易死去,第二次大难不死之后,白飞飞的眼神更加寥落了一些,沈天君看在眼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她没有醒来的那些日夜,他一直都有在床边守候,他无法看着这样一个妙龄女子因为自己的大意和过失无声无息死去,当初他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是要她来领受这样不人道的折磨羞辱,他只是想让她过些正常的生活,也是想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来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她为沈浪挡箭的恩情,作为沈浪的父亲,他没齿难忘,她对沈浪的真心,他也不是完全视而不见,他只是觉得不合适,她和沈浪不合适,也觉得她不需要为了感情活的那么辛苦,他是过来人,很知道感情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想要对这个身不由己孤苦无依得小姑娘好一点,如此而已,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她经受了这样的折磨和痛楚,


这件事本来也就这样过了,直到中秋月圆之夜的饭桌上,喝醉了的朱七七站起身来,指点着白飞飞说,那时候,阿音没有得手杀了你,不等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白飞飞,你要记住,就算是九州王沈家老爷,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庇佑你一辈子,


一时满座寂然无声,白飞飞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朱七七,无声捏断了手里的筷子,继而虚影一闪,她人已经到了朱七七身边,伸手过去要锁住朱七七的喉咙,沈浪就在朱七七身边,当即一掌推开了朱七七出手格挡,不过是两三招之间,沈浪肩头已经被拂中一掌,不得不退后几步站住,也才发现,那拂中他肩头逼得他退后让开的,不是白飞飞,而是他的亲爹沈天君,


沈天君擒着白飞飞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站定,随即这样背着手站在那,平静问朱七七,山佐天音劫掠白飞飞的事,是不是和她这位朱家千金有关系,喝醉了的朱七七大大方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消息是她给的,人手也是她花钱让阿音去雇来的,就是想要给白飞飞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本来还准备找个机会用同样的方法把王怜花也办了,奈何那天一直不能确定王怜花到底身在何处,这才作罢,


朱爷听了,慌忙上前来为自家千金说话,沈浪站在阴影之中,寻思了一会,也还是走上前来,为朱七七求情,说她不过就是小孩子家涉世不深不知道深浅不懂事而已,白飞飞听了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众目睽睽之下,沈天君就这样伸手过去握住了白飞飞的手腕,转头和颜悦色对她说,飞飞,放心,有我在,必定还你一个公道天理,


明晃晃的月光之下,九州王沈天君先是与活财神朱富贵割袍断义,随即一抬手隔空将朱七七拿过来之后随手一掷,把人扔在了王怜花脚下,冷淡端肃说着,江湖是非,自然需得江湖手段了结,礼尚往来,公平合理,当日山佐天音是如何欺辱了白宫主的,如今权且就让千面公子王怜花经手,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让朱七七也领受一遍,如此,往后,朱七七大约就能懂得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可以对人情世故领会的更加深厚用心一些,


王怜花擒着几分笑意看了看脚下的朱七七,又抬起头来去看那边阴影之下的仁义山庄庄主沈浪,沈浪听了沈天君的话,很是不能相信的上前一步义愤填膺说着,父亲也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此作为,和昔日的快活王柴玉关,又有什么区别,沈家的百年名声,岂不是都要因此而毁于一旦么,


沈天君漠然看着沈浪,父子两个对视了一阵子之后,沈天君肃然说着,说的极是,不过,当初沈家上下几百口人命因我而被灭门的时候,还有你对朱七七这个仇人之女动心起念的时候,沈家的百年基业就已经倒了,也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名声可言,如今的沈家,不过是大厦将倾之前的苟且挣扎罢了,


说完这些,沈天君转身带着一行人离去,他一直握着白飞飞的手腕,不知道是为了防止她再对朱七七出手,还是为了不让沈浪有机会拿住人来换回朱七七,王怜花自然也跟着离去,还令人带着朱七七随同一起,朱富贵欲哭无泪,知道朱七七这次是真的惹恼了沈天君,只能一个劲的恳求沈浪想办法把朱七七带回来,沈浪握着天绝剑站在仁义山庄幽深的庭院里,目送沈天君一行离开,沉痛哀伤,不能言语,


当天夜里,沈浪一身夜行衣到沈家别院去救人,寻人未果,只是见到了院子里候着他的白飞飞,白飞飞幽深苍冷的眼神看着他,平静告知,朱七七不在这里,在王怜花那,至于王怜花到底将朱七七安置在了哪里,她也不知道,沈浪救人心切,果断转头离去,之后果然在王怜花手下最红的青楼里寻到了昏沉不醒的朱七七,王怜花摇着扇子站在那看着沈浪笑的欢快,沈浪要出手的瞬间,一个人影走出来挡在了王怜花身前,却是沈天君身边的大管家,沈浪看在眼里,于是明白,这件事,沈天君会管到底,就算是他这个亲生儿子,也不能阻挡分毫,这就是沈天君对人对事的规矩,只要他还活着,分毫不可动摇,


这件事之后,沈天君再也不曾踏足仁义山庄,他用了端木老爷的身份行走江湖,将另外的产业身家经营的风生水起,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份硕大的家业,越来越多的是白飞飞和王怜花在操持经营,沈天君一直记着那日沈浪质问他的话,也最终让沈浪见到了他这位九州王和快活王的不同,端木老爷的产业和连云山庄齐头并进,称霸江湖无人可及,和朱家分道扬镳之后,端木家的生意,反而越发的如日中天气势如虹,


朱七七那件事之后又两年多,眼看着就快到了沈天君的四十二岁寿辰,这一日夜里,白飞飞陪着沈天君核对完了端木家这半年的大帐,沈天君瞧着烛火下白飞飞收拾整理账册的背影,心头漫过无限柔情,忽然开口说,飞飞,如果我说,我想明媒正娶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白飞飞那正在收拾东西的身影一僵,她就那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明显是在犹豫思量着什么,沈天君眼中,眼见着她握着账册的手指都因用力而苍白了起来,才听见她低低的说,我的过去,对你来说不公平,你也不需得因为愧悔内疚,做到如此程度,


沈天君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对着她的背影轻声低语,若论公平与否,我的过去对你来说才是真的不公平,如此说来,我们两个也算是扯平了,过去的事,无须再提,这些日子我如何待你,你心知肚明,你如何待我,我也一清二楚,人生在世,最终还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又何必要去在意别人嘴里的是是非非?


白飞飞低着头背对着他轻声说,我不能成为仁义山庄沈庄主的继母,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沈天君轻笑道,哪里就会担着那么大的干系,你嫁的是端木老爷,做的自然是端木家的掌门夫人,和仁义山庄有什么相干,


白飞飞还是不曾转过头来,只是低声说,当初,我既然给了承诺,就会兑现到底,即便没有这些个名头身份,我也一样还是会信守诺言坚持到底,


沈天君的手轻柔落在她肩头,温声回答,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好女子,是我贪心,是我不想就这样守着你泾渭分明的过日子,是我想要主动越过那雷池底线,是我想要和你用另外一种身份另外一种方式朝朝暮暮不离不弃,


白飞飞被他轻柔扶着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轻声说着,你应该知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沈天君深深看入她眼中,柔情低语,那就让我来做那个和女子并肩而立的小人好了,飞飞,我只问你,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这句正式又认真的追问,让白飞飞渐渐红了眼眶不能回答,最后,她只能埋头在沈天君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沈天君听在耳中,喜在眉梢,缓缓抬起她的脸来看着,动手为她擦去了晶莹剔透的泪珠之后,就这样徐徐吻上了她湿漉漉的唇,一吻定情,这一吻之后,她和他的关系,终究还是大大的不同了,


两年多之后,端木老爷的头生子呱呱坠地,端木家大喜,连云山庄大喜,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被端木老爷取名叫做端木曦,又三年多之后,端木老爷的第二个儿子也来到世间,这一回,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端木晫,端木老爷一言九鼎,端木家和仁义山庄,确实未曾有过任何联系,那些属于沈家的过去,都成了散在风里的遥远传说,


王怜花曾经笑着问白飞飞,为人妻为人母的滋味如何,白飞飞看着明媚天色笑着回答,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也未曾用心去想,我只知道,我是白飞飞,幽灵宫主白飞飞,如此而已,


说完之后,姐弟两个相视一笑,各自在庭院中的摇椅上安坐,前前后后漫不经心的摇晃起来,不远处,一大一小的孩童缠着亲爹端木老爷,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白飞飞的手不经意的搭在自己腰间护着,不知不觉,疲乏倦意涌上来,她就这样安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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