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sper。。。

墙头很多,很多,很多。

【飞天】七月流火 11

11.九霄云外

独孤家的掌门夫人,好做,也不好做,

白飞飞嫁过来之后的头一个月,什么也没插手,整日里只是做个游手好闲的新夫人,事事都有人伺候,半点也不需要她操心,近身伺候的事还是如意环翠两个,她摆明了不用别的人,外头的事,还是上官来办,她需要什么,想做什么,就让如意或者环翠带话出去给上官,因着这样的关系,上官倒也常常来往内院走动,只是他很懂得分寸礼数,从不逾矩,也不会落下话柄,与白飞飞见面说话的时候一定都是一大堆的仆妇下人在周围来来去去,半点不是也没有,成亲之前白飞飞要的那些店铺,如今已经都转到她名下,她也不在意,更不过问,还是照旧统统交给上官打理,还当着众人的面跟上官说,别拿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来烦她,

独孤老爷知道之后,私下里跟她说,上官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到底是从前快活城里的人,与她也不是很和睦,真的这么放心么,

白飞飞拎着小巧的酒坛子,心不在焉的说,那是我弟弟,如果连自己弟弟都信不过,还能相信谁,不妨坦白跟你说,我们两个能有今天,一大半都是上官的功劳,我是没有那样的脑子,杀人放火还可以,这些你争我夺的事,上官才是个中好手,你能在那场子里见到我,也是上官推波助澜,那时候你们独孤家咄咄逼人,整个快活城都不好过,那场子还是上官撺掇天音弄起来的,基本上从里到外都是他的手笔,经营的怎么样你也看得见,我就是个挂名的,

独孤老爷走过来她身边站着,那些个产业从前什么来历我知道,你觉得欠了王怜花,要这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就这样全权交给上官,哪一日他果然生了别的心思做了手脚,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么,外头都说,如今在这些事上,上官比你有主意,

白飞飞吞了几口酒,含含糊糊说了一句,那些从前就是我弟弟的,如今也还是交给我弟弟去打理,有什么不对,我家里也没什么人,这个弟弟还是最近才捡来的,就不能让我的娘家人有点脸面么,

独孤老爷笑出了声,在她对面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酒坛子来自己也喝了一口,我是无所谓,那些已然是你的,你想怎么办都行,大不了以后上官果然伤了你的心,我这个做姐夫的出面替你好生动动家法,也翻不出大的风浪,

白飞飞没接话,暗自腹诽,是一家人没错,不过能不能翻得出大风浪来就不好说了,上官本人是没那么大的造化,不过眼下这个上官可未必,王怜花的心思有些时候她也看不明白,不过她也不在乎,王怜花对别人如何她不管,她只要知道王怜花对她怎么样就行了,如果不是当初上官撺掇天音弄了这个场子出来,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江湖上露脸,没准如今真的和柴玉关躺在一口棺材里也说不定,这些话她没说,不过独孤老爷是个明白人,只要上官不越过底线,大约都是小事,眼下她琢磨的就是,对独孤老爷来说,什么才是底线呢,

悠哉了大约一个多月,这一日正在榻上歪着养精神,昨天夜里老爷子折腾的厉害,到现在她都还有些犯困,这时候外头忽然来了管家传话,说老爷请夫人到正堂里去坐坐,白飞飞摆摆手,如意替她应答了一声,她想了想,站起身来,从头到脚看了看自己,也没再换衣服,就这样慢腾腾的过去,

正堂里正在议事,各路头头脑脑都在,她刚一现身,大家就都依着礼数站起来行礼拜见,她略略点头,过去坐在独孤老爷旁边的位置上,也不说话,只是把下面站着的人挨着个的看过去,没有她认识的,独孤老爷也没做声,一直等到她把所有的人都仔细看了一遍,眼神转回一旁伺候的管家身上,才发话让坐下接着议事,

白飞飞不插嘴,只是,她来了没多久,就有人兜着圈子把话头引到了快活城上头去,她不动声色听着,兜兜转转,没多大功夫,话头又含蓄隐晦的转到了独孤老爷的沈家人身份上来,这一次白飞飞更是面不改色的听着,她知道,先前说到快活城,是想让她这位新夫人尴尬,如果是从前,她或许还会如坐针毡,为自己曾经的过去抬不起头来,可惜现在坐在这里的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涉世未深的白飞飞,对此她早有准备,王怜花那厮早就给她把各式各样难听的话练习了好几遍,到现在,昔日和柴玉关的那一段对她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之后转到独孤老爷的沈天君身份上来,她也明白的很,这是想让沈天君在她面前坐不住,就是想让他们夫妻两个不好看,为了从前和沈浪的那些事,她是应该和沈天君有着山海的距离,不过嘛,可惜的很,在她心里早就没有沈浪这个人了,连带着也不觉得沈天君这个身份有什么大不了,真要论起来,她其实蛮高兴柴玉关最后还是死在沈天君而不是沈浪手里,她嫁的是独孤老爷,眼睛里看见的自然也只是独孤老爷,

那些人提到沈家的时候,独孤老爷特别注意了她的表情,她一脸的风轻云淡,有模有样的端着杯子喝茶,根本没有一点放在心上不自在的表示,独孤老爷心里顿时宽松熨帖了许多,他虽然没有说过,其实还是挺在意自己这个摆脱不掉的沈家人身份,尤其还是沈浪的亲爹,他也确实有些担心白飞飞为了这些心里头有疙瘩,不过无论是洞房花烛夜,还是这一个月左右下来,甚至这般当面被这些人拿出来说,白飞飞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在意或者不自在,他于是知道,现在的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个过去的事,对她来说,所有的过去都已经无法对当下产生影响,对她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好坏,都不会再去纠结想不开,

众人散去之后夫妻两个一起回去内院,屏退了旁人,独孤老爷跟她一起歪在榻上,他看着她笑,飞飞,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今日那些人把那些话摆在桌面上,就是想要提醒你这个道理,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是一脸气死人的听不懂呢,

白飞飞挪动了一下身体,歪的更加舒服了些才说,你也知道,我这人并不像人家以为的那么聪明机灵,什么时候算是大难临头,麻烦你直白告诉我一声,我这方面迟钝的很,总是后知后觉的厉害,也好让我看准方向有个笨鸟先飞的机缘,

独孤老爷挪过来挨着她,能不能透个口风,先跟我说说,真到了那一天,你打算往哪飞呀,

白飞飞认真琢磨了一下,很是有些踌躇的说,大约只能找个不太严苛的地方落发做尼姑去,

独孤老爷忍俊不禁,摸着她的脸,满脸的可惜,这么标致的小女子落发做尼姑去,也太暴殄天物了吧,谁忍心呢,

白飞飞妩媚一笑,谁还真的打算青灯古佛一辈子呀,不过是权宜之计,风头过了,照样出来混日子,难不成还真的日日守着一群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吃斋念佛烧高香么,

独孤老爷忍着笑,故作严肃,怎么从前你对柴玉关都能有合葬的心思,到了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夫君这里,反倒没了这样荣辱与共不离不弃的情分呢,

白飞飞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和他怎么能一样呢,那时候我无牵无挂,生死都是一个样,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现在却是大大的不同,你要是真的遭人暗算,我就是苟且偷生也要活下来想法子给你报仇,再说了,搞不好到时候我还真的就是身负重任不能随你去呢,老爷,你日日这样勤勉,我真怕哪一天不小心生出个一男半女来,那我这个做娘的,不是更加死不得么,

独孤老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把白飞飞搂在怀里笑了半天,是是是,夫人说的对极了,是我想的少,还是夫人思虑周详,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可真是捡到宝赚大发了,是吧,我的好夫人,

白飞飞睨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坐起来,端端正正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这才转头跟他说,回老爷话,做夫人就要有做夫人的样子,青天白日,怎么能随随便便的不庄重呢,成何体统,给下人看见,又要说三道四叽叽歪歪,

独孤老爷一伸手臂将她复又拉倒在怀中抱着,俯视着她如花似玉的脸,手掌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游走抚弄,我这里没那么多累死人的规矩,既然是我的夫人,只要顾着我一个人高兴就行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暗地里非议主子,自有一大堆的规矩等着发落,不需得你这样尊贵的夫人劳心,

剩下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也没法子再说,因为幔帐已经给独孤老爷隔空发力的好手法放下,白飞飞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徐徐垂落的幔帐,很是有些不能相信的转头去看一旁搂着她笑的自家夫君,她由衷的说,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天音没在大火里,真要以为这个你是天音假扮的,独孤老爷,你不觉得自己明晃晃这样做不大妥当么,俗话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该保养的还是要保养,

独孤老爷手上功夫很是了得,即便是这样抱着她的姿势,只用一只手也已经将她身上的结扣解开的七七八八,她说完了那些话,才发现自己被他摆弄成了这个妖冶样子,他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说话,飞飞,别只是嘴上功夫硬气,只要今日你撑得住不讨饶,我以后都好生收敛保养着给你看,把你那大名鼎鼎的幽灵宫功夫都施展出来给我瞧瞧,别让我觉得欺负了弱女子,

白飞飞才想说我幽灵宫里的功夫难道是用来在夫妻情事上一争长短的么,可惜独孤老爷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才吃过午饭,正是她精神头不济比较懒散的时候,也就由着自家夫婿变着法的折腾,之前王怜花就含蓄的跟她提起过,说大家大户的老爷这方面的花样都比较多,劲头上来不是一般的精力旺盛,她还很是不以为然,在柴玉关手底下过了那么些日子,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实证明,她的脑子确实有些时候不大够用,也确实把有些事想简单了,她以为沈家那样的大宅院里出来的都是斯文儒雅的正人君子,没想到,到了榻上这样坦诚相见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衣冠秦兽,就是她这样被白静一手锻造出来的好身体,也足足躺到第二天中午才勉强爬起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软,真真散了架似的,说不出来的辛苦,

大约是在半个月之后,管家开始每日带着各路执事来向她做例行报告,如此这般,内院事宜渐渐都到了她这位新夫人手里掌管,她懒得操持,索性直接把上官叫来变相做了内院总管,把那些事一股脑的交给上官去过问,她知道王怜花的本事,这些事对他这位连云山庄庄主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王怜花摸清那些人的底细,那一日在正堂里议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那些人分属于不同的派系,有些是与独孤老爷不大对付的,只是表面上一团和气,她看的出来,包括管家在内的一拨人立场态度很奇怪,如果是正儿八经的独孤本家人马,那么应该很乐于提起从前她与柴玉关的那些旧事给她难堪,可是这些人对她的过去讳莫如深,不仅自己只字不提,别人说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脸冷漠,似乎十分不以为然,其实神色之间无不露出一份辛苦压制的激动愤怒,那表情,更像是觉得别人指指点点侮辱了自家主上,这让她起了疑心,她琢磨着,如果这些人的底细王怜花也查不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那一种,这个江湖,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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