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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很多,很多,很多。

【扶宗】朋友妻 02

02.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扶摇提议尽快离开太渊,宗越只是沉默不语,


扶摇看在眼里顿时有些着急,担心宗越心里惦记着昨晚上那个女子,故意当面向他打听,“昨晚上那个女的,真是太渊王宫里头的贵妃?”


宗越抬眼看来,见扶摇一脸好奇,想着她还不知道那些关于齐韵的事,沉吟了一下,沉沉言语,“今日是太渊的上巳节,过了今夜,明日就走,”


扶摇追问打听上巳节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宗越却又只是吃饭不说话了,


吃过饭,宗越回去自己房间,关上门,一个人静静坐着,手里明明拿着书卷,却又什么都看不下去,心头大雾缭绕一般,有些苦,也有些痛,其余的则是不知所措,


扶摇吃过饭就出去了,在街上找那些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拎着酒坛子,和人嘻嘻哈哈,打听那些宗越不肯说出来的消息,


差不多一个下午过去,她坐在一处僻静偏僻酒肆之中,想着打听来的那些个消息,不觉叹了口气,心头很是有些沉郁,


想不到,当日在天权皇宫中亲眼所见的那些,居然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在太渊王宫之中发生,同样是亲兄弟两个,同样是为了一个女子牵肠挂肚,无从释怀,而那个女子的父亲,却又是兄弟两个的灭门仇人,爱恨情仇,交错纠葛,无从了断,


她在那酒肆之中坐了一些时候,最后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到了街头,找了一家不小的店面,丢下银子,买了不少的东西,


晚间,差不多时候,宗越还在沉郁坐着,扶摇过来很大力气拍门,叫他出去,


他过去开了门,门才被打开,手臂就给扶摇拉住了,她好像很着急似的,拉着他就走,不给他半点拖延拒绝的机会,


兜兜转转,曲曲折折,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奔跑而去,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太渊王城,


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宗越就这样给扶摇拉扯而去,到了地方停下来,四下看了看,并没见着什么,转头问那有些气喘吁吁的小女子,“急着把我拉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底什么事?”


扶摇还在弯腰急促喘气,听了他的问题也不回答,只是勉力抬手给了个手势,那意思就是让他自己看,


宗越站在那,四下看去,心头越发沉重,他自然知道当下身在何处,


当年,家门遭难之后,曾经,有过那么几年,他也曾独身来到这里,站在这样的高处,默默望着那王宫和家宅所在的方位,此时此刻,旧地重游,心头格外沉重苦楚,


这样的时候,忽然之间,四面八方,不约而同,无数的灯盏缓缓升空,大大小小,各式各样,高高低低,很是令人震撼,


宗越看在眼里,想起了当年,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上巳节,家宅之中,一家人站在庭院之中抬头看着,天上也是这般明灯漂浮起落,眼中不由得得了几分湿润酸涩,


一动不动站在那看了一阵子,压下了那些复杂情绪,宗越转身看去,身旁那一身利落男子装扮的小女子,这时候也正在看天,看着天上的那些被放飞的灯盏,


瞧见他看来,扶摇故作深沉,“这些灯,今夜给人这样放飞而去,看起来像是得了毕生自由,却不知,明日这个时候,将会何去何从,又会坠落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宗越不觉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不适合你,你还是更适合做个纨绔子弟,拈花惹草,四海为家,浪荡此生,”


扶摇走过来身边,大大方方拍了拍他肩头,“看来还是你比较了解我,走吧,看也看了,大好的时候,找地方快活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别辜负了这样的好时节,”


给她这样子搅扰了一番,心头那些沉郁苍茫也就散了,宗越跟着扶摇,安步当车,朝着城中那热闹的地方去,听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这样走了一阵子,扶摇终于有些叹息,“早知道这地方这么远,当时就找个马车来,这样走回去,到了那边,估计什么乐子都没有了,”


宗越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子,微微一笑,“跟我来,”


他纵身而起,在高高低低的屋檐上飞檐走壁,扶摇四下看了看,趁着无人注意,也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高处一前一后纵身而去,抄了近路,落下来的时候,果然街头上还是熙熙攘攘,热闹的很,


混迹街头,给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裹挟着,宗越陪着扶摇,将今夜王城之中那些热闹的地方都去逛了一遍,


有时候瞧着她那傻呆呆不大有见识的样子,在摊子前问东问西,他忍不住露出有些鄙视的样子,随手丢下银钱,一手拿了东西,一手扯着她走开,转头却又没好气的把那东西塞在她手里,


街上人最多的时候,宗越和扶摇已经找了个景致不错的地方,坐下来喝酒,


临街的窗子开着,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街上的那些热闹,另外一侧的窗子下面就是宽阔水道,远远看去,天的那边,就是太渊王宫所在,夜色之中,格外恢弘气派,


许多年以来,这是宗越度过的,第一个,有人陪伴的上巳节,也是第一个,有人专门花心思为他放灯的上巳节,


此时此刻,对面坐着的人谈笑风生,半点也不见外,与他分说着那些听来的闲谈趣事,时不时就在他肩头拍拍打打的,他也没觉得多么令人讨厌,虽然不怎么说话,也还是带着笑意,慢慢喝着手边的醇酒,


夜色渐渐浓郁,铺天盖地,下午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方才又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醉意发散出来,扶摇有些恍惚,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去到窗前,看着远处的王宫,陷入了沉默,


她依靠在窗边,看着那夜色之中的王宫,想起了那个此时此刻身在这般灯火通明之处的人,那个她用心爱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的人,那个曾经与她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男子,那个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心痛难言的人,


明明就是曾经那样的用心喜欢过,也是那样真切的认为过,认为此生此世就是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可是,事到如今,物是人非,身份改变,命运流转,她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是不是还会有以后和明天,


苦痛的眼泪,隐忍了许久许久,在这样的时候,终于给浓烈的酒意激荡着,无声掉落,


扶摇站在那没动,也没说话,许久之前,她就已经明白,眼泪没有用,从来都没有用,不过就是对自己的一点自怨自艾,所以她总是不想哭,哭起来的时候,会让她感受到脆弱,也会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没用,


只不过,有时候,有些苦痛,有些失去,有些无可挽回,最终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这样默不作声,一个人看着窗外,哭过这么一场,


宗越坐在那,默默喝了一阵子的酒,不见扶摇继续说话,又见她那样依靠在窗边,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他放下酒杯,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侧头看去,才发现她原来在哭,


心思混沌苍茫,也是酒劲汹涌澎湃,扶摇依靠在窗边,看着仿若远在天边的那篇灯火璀璨,整个人都觉得飘忽起来,


忽然之间,从未有过的孤单凄楚漫上心头,她忽然明白,原来,许久之前,她就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了身后那个可以依靠的地方,那个肩膀,那个可以依赖的臂膀,


宗越看着这样恍惚出神的扶摇,什么话也没说,早在出发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扶摇和无极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可惜那不是他能去过问的,也不是他能去打听的,他能做的,就是这样站在她身边,陪她看夜色苍茫,灯火遥远,


过了一阵子,扶摇抹去脸上的泪水,转头看来,“还剩下一点时候,上巳节就要过去,还有什么想做没去做的,可以抓紧,”


宗越看着这个坚韧而又柔软的人,想了想,扯着扶摇的手臂,将她从这里拉走了,


去到街头,买了一些灯盏拿着,寻到一处已经没有人的临水之处,将那些个灯盏逐一点亮,一些自己放了,一些则是给了扶摇,让她亲手放飞,


两个人站在水边,默默抬头看着,灯盏缓缓升空,慢慢飞走,融入那些个漫天的灯盏之中,不可分辨,


如此这般,似乎也就可以将她心头的沉郁苦痛一并带走,让她把那些沉重都放在身后,不再紧紧背负,


扶摇是真的有些醉了,也是打从心底里希望自己就此醉倒,一醉解千愁,醉了之后,也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念,只是云里雾里,恍恍惚惚,没有苦痛,也没有解不开的沉重,


眼见着她整个人的都摇晃踉跄起来,也是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气,宗越伸开手臂,落在她肩头,“还能走么?”


扶摇推开了他的手臂,含混回答,“能走,当然能走,不能走的话,怎么回去,死郎中,这样的时候,我要真是醉倒在地,你肯定会丢下我不管,”


宗越看着那显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人,上前一步,重新搭在她肩头,“喝醉了就是喝醉了,谁还没有喝醉的时候?”


身上无力,眼中热烫,扶摇尽力忍着汹涌的泪意,额头抵在宗越肩窝,喃喃低语,“我没喝醉,我根本就没喝醉,”


宗越犹豫了一下,瞧见她眼下还是男子装扮,想了想,到底还是抬起手来,落在她背上,拍了拍,算是无声安慰,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夜色之中的水边,扶摇堪堪抓住了宗越腰间的衣衫,宗越则是用了这样呵护的姿势,轻柔在她背上拍着,


过了一阵子,感受到了肩头的潮湿热气,他缓缓收紧手臂,让她就这样依靠在他肩头,无声哭泣,


远处,有个带着帷帽的女子,一直默默看着这边,看着水边那样子的两个人,


眼见着宗越和颜悦色,甚至是用了温柔的眼神,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也把那扮作男子的女子横着抱了起来,不紧不慢转身而去,帷帽之下,那女子的脸上,终是有泪无声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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