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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PLUS】05 浅情人不知 下

墨白之浅情人不知下



当初狐后和折颜都以为,以白浅眼下增进修为的成果来看,飞升上神并不遥远,


可是,大约是是因为白浅骨子里实在惫懒不上进,日子一天天过去,飞升上神,对她来说,好像已然变得遥遥无期,


如此一来,狐后和折颜反倒宽了心,那日子越是来得晚,对白浅来说,也就可以多一份修为作为筹码,自然比仓促来到要好了许多,


这样四平八稳的日子里头,有些事已经悄然发生,只是白浅从未留心注意罢了,


这一日,偶然听叠风说起,九重天上有个小娃娃,不到三万岁就应天雷成了上仙,白浅惊讶的很,打听起来,才知道那小娃娃是大殿下迎娶的那位乐胥娘娘生的,


据说当初为了生这个娃娃,乐胥着实折腾了好一阵子,才算是把这个十分了得的娃娃生了下来,那娃娃降世的时候,四海八荒都感受到了厉害祥瑞,那气势和场面,居然和师父当年出生的时候颇为相似,


这等消息,若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白浅一准不大相信,不过眼下说这话的人是大师兄叠风,白浅也就信了几分,大师兄一惯都是稳妥周全人,尤其在这等事上头,多半不会太过夸大其词,


不是师父和她的娃娃,却又能够在不到三万岁上就做了上仙,这样的人物,自然引起了白浅注意,为了知道更多的消息,她私下拜托令羽为自己留神注意,后来还真是陆陆续续打听到了不少,最后终于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听说,那娃娃降世之前,东华帝君去过一次昆仑虚,从莲池里带走了当初那朵金莲,


白浅听了吃惊的很,想不到太宸宫里的老石头还能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截胡居然截到了人家家里去,还做的如此光明正大,


但凡昆仑虚弟子,哪个不知道那金莲有多矜贵,师父这些年在金莲身上,着实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想不到,最后居然给老石头捡了一个现成的,直接把那金莲拿走不说,那让其投胎在了九重天,得了这般身份,


虽然人和神仙都是生来不同,各人有个人的运道和气数,不过,白浅还是对这番金莲之事颇为义愤,


在她看来,那金莲便是有朝一日果然可以从精怪修成人身,那也是因为师父这十几万年的用心养护,还有昆仑虚的灵气,可不是因为老石头这番存心故意之举,更不是因为九重天是个多么了不得的地方,


为了这等金莲之事,白浅着实气恼了好一阵子,没办法,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几个娃娃将来可能还不如那个莲花精来的震撼惊动,她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为了这等事,她专门去十里桃林问过折颜,照着眼下这般程度,她那三个娃娃,大约什么时候可以飞升上仙,


说话之前,折颜特别仔细看了看白浅,瞧出来她心里好像存着一股子怨气,不知道她是在为了那些个事情着恼,还以为她是在忧虑自己的娃娃,只得温声宽慰,“依我看,你这几个娃娃,过了三万岁也就差不多,”


听了这话,白浅也就更生气了,好啊,她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师父的娃娃,父神母神的嫡传血脉,都需得过了三万岁才能分升上仙,那个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根基的莲花精,仗着师父十几万年的用心养护,居然得了这样大的一个便宜,不到三万岁就成了上仙,还说是什么降生之时的场面酷似师父,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着实让人忍无可忍,


她越想越是着恼,也没去像折颜解释原委,转身就走,就这样回去了狐狸洞里头,而不是昆仑虚,


白浅回去狐狸洞里头没多久,正好赶上凤九从外头赶了回来,听说姑姑回来了,高兴的很,赶着过来说话,瞧出来姑姑有些不快,打听起来,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这个事情,凤九本来不大知道,听姑姑说过之后,她也很生气,“这不就是典型的不劳而获么,旁的神仙,就算是姑姑这样的神女之身,都需得好生勤加修炼,才能得了修为上头的增长,那个莲花精,居然走了一条终南捷径,一下子就飞升成了上仙,还搞出来那么大排场,害的四海八荒都在说,将来极有可能超过战神姑父,真是气死人,”


白浅歪在那没言语,心里头还在生着另外一重的气,一想到自己和娃娃都比不上那个莲花精在师父那得到的用心关照,就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越想越是吃味,越想越是气恼,干脆转过身睡觉去了,晚饭都没吃,更不用说回去昆仑虚,


昆仑虚那边,到了日常需得安歇的时候,到处不见白浅,叠风和令羽只得先照看三个小师弟上床睡觉,三个娃娃问了好几遍娘亲去了哪里,怎么还不见娘亲出现,叠风和令羽都是好声好气哄着,只说白十七在打坐之中,不能惊扰,这才算是把三个小家伙安抚下来,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那个最小的狐狸崽崽却又不见了,叠风在那照看着两个龙娃,令羽一路找寻过去,最后发现,狐狸崽崽正在师父身边趴着,一身的可怜兮兮,就是因为没见到亲娘在哪,


大约是因为当初就是三个娃娃之中最小的那一个,过了这么多日子,看起来也还是小小的一只,这样子窝在亲爹身边,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的,看起来也就更小了些,


墨渊正在看书,顺便安抚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狐狸崽崽,瞧见令羽找来,说自己会照看这个小的,令羽也就转身退了出去,


过了一阵子,狐狸崽子就这样依偎在墨渊身边睡着了,墨渊低头看了看,没把小崽子送回去安置,拿过自己的衣衫给小崽子盖好,自己起身走了出去,去后山寻他那不安生的狐狸小娇妻,


通常,三个小娃娃睡觉之前,总是会和白浅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子,也不知道母子三个每日都在嘀咕什么,这等事,打从三个小家伙得了属于自己的寝室,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有过间断,故而,听闻方才白浅不曾出现,墨渊还真是有些想不到,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只能想着,大约又是在什么地方把自己喝醉了,忘了这等事,


他在后山转了一圈,没见到白浅,放开神识去看,也没感应到白浅在昆仑墟中,不觉沉郁了几分神色,


叠风照看好了两个小师弟,从那边过来,看见师父在这里站着,赶着过来说话,也说没在昆仑墟中寻到白浅,


墨渊沉吟了一番,想着今日从外头回来之后,还真是不曾见过白浅,也不曾见她出门的时候过来有所表示,明白她多半是为了什么事由着恼了他,所以才会干脆不肯回来,


吩咐了叠风一番之后,墨渊朝着山门而去,准备去青丘看看,自己那不安生的狐狸妻子,到底为了什么事,也能着恼成了这样,


到了青丘地界,墨渊缓步而去,狐狸洞口,看见了正在嘀嘀咕咕说话的凤九和迷谷,瞧见他来,这两个站起身来,没说旁的,只说姑姑确实已经回来,还睡的挺早,


白浅是个什么性子,墨渊一清二楚,若不是有了不得缘故,她才不会早早睡下,若是在昆仑墟中,这个时候,她多半正在黏着他,不安生的磨蹭个没完,如今怎么忽然之间自己回来这里睡下?


他走进去狐狸洞里头,到了白浅的寝室一看,还真是已经面朝里侧睡下了,越发觉得奇怪,过去床边坐下,这般看去,小女子睡着的样子也是不大安生,好像还在为了什么事着恼似的,


这样看了一阵子,墨渊干脆在白浅身后躺了下来,伸开手臂搂住了她,闭上眼睛,陪着她睡了过去,那些个缘故之类,明天再去询问清楚也不迟,


白浅这一觉睡的并不是很好,醒来时候还是有些不快,转头看见了身后睡着的老神仙,那番不快也就更为浓郁了些,这样好的师父,那样好的,她与师父生出来的娃娃们,居然眼看着就要给一个投胎的莲花精比了下去,真是天理难容,没有半分道理可言,


她躺在那,背对着老神仙,自行琢磨了一阵子,越想越是后悔,昨日没有向折颜问清楚,那朵金莲的原委,不知道那金莲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她思量了一阵子,越想越是觉得不快,想来,老神仙那样的性子,脾气,既然能够对那朵金莲如此用心,还足足用心了十几万年,足以说明,那金莲必定大有来历,


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翻来覆去思量之后,她觉得,多半还是与风月之事有些关联,


对于老神仙早年的经历,白浅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不过就是来到昆仑虚之后,听师兄们说了一些,还有早年在家之时听闻的一些只言片语,昆仑虚的课业之中,并不包括那等波澜壮阔风云诡谲的上古史,过去那些陈年旧事,老神仙自己也是从未提起,


从前白浅只是觉得这些事都是理所当然,本来就不应该萦绕于心牵挂于怀,当下琢磨起来,却是十足十的变了一种味道,


想来,对过去种种讳莫如深,只字不提,一种可能是真的过了也就过了,并不在意,另外一种可能便是在风月之事上头领受了难以言说的伤痛,曾经沧海难为水,所以才会这般守口如瓶,从来也不说起,


早年间她听大师兄说过,爱慕师父的男仙女仙足足能够铺满山外之外的那些个山头,师父却是从来不曾看在眼里,当时只是觉得师父这样的小白脸还真是招人喜欢,现在想起来,却是不得不去疑心,也许,这般不曾看在眼里,便是因为早年间已然经历过了最为刻骨铭心的那一种,


她越想越是觉得大有道理,越想也就越是觉得,那金莲多半就是与那段风月之事相关,才会得了老神仙十几万年的长情呵护,想来,十几万年,几乎就是老神仙漫漫神生的一小半,这份心思,这份绵长情意,实在不是一件小事,


心中愁苦烦闷,没法子去看老神仙的脸,她干脆从床榻上消失不见,到外头找地方喝酒去了,


白浅这样子消失之后,墨渊缓缓睁开了眼睛,心中着实有些不解,不知道到底为了何等缘故,也能让他的狐狸娇妻对他这样视若无睹,不闻不问,连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直接走人不见,


白浅先是在狐狸洞外头喝了一阵子的酒,到底还是念着那金莲的事放不下,也就去了十里桃林,找折颜打听那金莲的事,


没想到,对于那朵金莲,折颜也是不大知情,不知道那金莲是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存着什么原委,只是知道,墨渊确实精心养护了十几万年,


此路不通,那就需得想想旁的法子,借着几分酒意,白浅向折颜打听早年间的那些个过往,这等事,折颜还是很有话说的,也是才喝了一些个酒,谈兴正浓,不知不觉之间,已然与白浅说了不少,还真是说了不少关于墨渊的过去,


白浅听来听去,只是得出来一个消息,坐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便是,还真是有过那么一个人,在老神仙眼中心中都是颇为不同,足以被老神仙千年万年的放在心里记着,


这念头一起来,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十分的不好,从来都是认定了老神仙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如今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冥冥之中的那个唯一,在自己前头居然还真的有过旁人,


醋海生波,也是恼怒气愤,她就这样站起身走了,还是一转眼就走的不见影了的那一种,


暮色苍茫,还是不见白浅回来狐狸洞中,墨渊找寻到桃林这边来,见到折颜,说起话来,听闻白浅还没回去狐狸洞中,折颜也是有些惊讶,只能告诉墨渊,“估摸着又是在哪喝醉了,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墨渊一路找寻过去,兜兜转转,最后终于看见了枝桠上躺着喝酒的小女子,看样子,折颜说的不错,她是真的已经把自己喝醉了,还醉的不轻,以至于,看见他过来,都还没有半分表示,只是继续喝酒,


走的近了,瞧见白浅脸上泪痕犹在,墨渊越发惊讶不已,站在树下温声问询起来,“浅浅,何事这样伤怀?”


这等话,白浅听见了,听见了她也还是没言语,只是吞下了小半坛子的醇酒,从前也听说过,酒入愁肠愁更愁,那时候并不懂得,如今尝到了其中的滋味,才知道,原来是这般苦楚,却又无法言说,


那些个陈年旧事,包括金莲在内,若是在这样的时候给她在老神仙面前分说起来,只会显得她是个无理取闹又会拈酸吃醋的小气之人,得不偿失,莫不如干脆就不说起,


自打白浅来到昆仑虚,关于她自己,关于她的那些个事,师徒之间,从来都是百无禁忌,言无不尽,忽然之间,她变成这个样子,那明显不想与他分说什么的态度,让墨渊心头有些沉郁,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缘故,


那一夜,白浅始终未曾言语过什么,也没从枝桠之间下来,她看起来很伤心,似乎满怀的伤情,却又不肯吐露半个字的原委,只是闷头喝酒,看天出神,


墨渊于是坐在树下,陪了她一整夜,天明十分,她在枝桠之间合眼睡去,他才把她从树上抱了下来,带回狐狸洞里安置,


醒酒之后,白浅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墨渊也没追问,回到昆仑虚中之后,一切如故,唯一的不同,就是白浅时常与叠风令羽私下说话,尤其是令羽,白浅时常和他在僻静角落之中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令羽每次都是那样好脾气的听着,


墨渊从旁看着,每次与令羽嘀嘀咕咕之后,好像白浅心思都会变得轻快一点,不觉有些不是滋味,看来,隔着二十多晚年的年岁,他的狐狸小娇妻,有些时候,有些话,已然不大愿意来与他分说,只会说给叠风令羽这样的知晓,


对于自己的大弟子叠风,墨渊一惯都很放心,便是眼下瞧出来了白浅与叠风那番私底下的来来去去,也不放在心上,比起青丘帝姬白凤九对叠风的黏黏糊糊,纠纠缠缠,来来去去,白浅当下的这个程度,实在算不得什么,


打从三个娃娃出生的时候开始,叠风对青丘帝姬白凤九,就是颇为用心照顾,年深日久,小丫头对叠风也是颇为信任倚重,但凡得了什么,做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一准都会想着,巴巴的跑去告诉叠风,


当下,对于白浅的这番意想不到变化,墨渊暂且只是静观其变,就是想通过叠风弄清楚,白浅到底怎么了,心里头又是在琢磨什么,


对于令羽,墨渊自然也是放心的,自己的弟子自己清楚,令羽从来都是老实本分,没有半点不适当的心思,可是,话说回来,对于白十七这个弟子,他还真没有那么笃定,眼下他最担心的,也是白浅自己的心思,


这阵子白浅在反复思量的,便是身边这一批娃娃各自的年纪和运道,


凤九是在若水大战之前出生的,自然最为年长,到如今,眼看着就快满三万岁了,之后便是那个叫做夜华的莲花精,若水大战期间,东华帝君从昆仑虚带走了金莲,等到金莲转世投胎,已然是在若水大战之后,那时候她正在忙着休养生息,所以也就错过了那样的消息,最后才是她自己的三个娃娃,


事到如今,凤九至今还没有半点要飞升上仙的迹象,至于她自己的那三个娃娃,折颜已然说过,需得过了三万岁才有可能,这样看来,还真就是那个莲花精最为光华耀眼,无人不为之赞叹羡慕,


想到这里,白浅心中越发着恼,如今她已然拿定了主张,不管那个莲花精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也不管那莲花精到底是什么样的厉害神仙化身而成,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厌恶嫌弃,分毫不改,


凤九三万岁生辰之后没多久,有那么一次,九重天赴宴,期间,墨渊单独和那个叫做夜华的娃娃说了几句话,当时白浅从旁看着,觉得老神仙的样子堪称和颜悦色,好像比对待自己的娃娃都还亲切平和了些,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眼角余光瞧见了一旁的白浅,墨渊转头看去,夜华也就跟着看见了白浅,当时有依着礼数向白浅行礼拜见,


白浅站在那没动,神色淡淡,“看来是我来的不巧,白白打断了你们两个说话的雅兴,那就还是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难得这个样子,这番口吻,对方还是个不到三万岁的娃娃,墨渊也是有些没想到,沉吟之间,白浅已然转身走开,那身影看来,真是颇有女君气度,


之后的宴席上,白浅干脆一言不发,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老神仙,后来还带着凤九和娃娃们早早退席而去,直接回去青丘住了好些日子,


那段日子里头,也是赶得巧,夜华奉天君之命,到青丘去向白浅这个女君送帖子,出来与他说话的是青丘帝姬白凤九,并不曾见到女君本人,


不仅如此,帝姬也没迎夜华到狐狸洞里头说话,不过是在外头三言两语说完,回绝了那帖子上的邀请,即刻将他打发了去,让他就此回转九重天,


如此一来,消息传开,四海八荒都知道了那样的说法,都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青丘女君,战神夫人,就是十分不待见大殿下的宝贝儿子夜华,已然到了不假辞色的程度,


当此时,因着降生之时那番震动四海八荒的祥瑞,还有早早飞升上仙的这番运道,天君已然有意越过亲生的儿子桑籍,将夜华册立为天族太子,夜华已然成了四海八荒之内不少人想要巴结的对象,这般时候,青丘女君忽然表现出来这般态度,还真是颇为发人深思,


关于夜华,关于当初那朵金莲,关于这番不待见,自始至终,白浅都没在墨渊面前提到过任何一个字,她不说,墨渊自然不好在这样的事情上头追问,一旦问起来,也就成了大事,还是不得不去分说解释的大事,好像自己端着师父和父君的身份逼迫勉强了她似的,那自然不是墨渊想要看到的场面,


打从一开始来到昆仑虚开始,白浅行事就是自有主张,但凡不想说的,任何人都休想从她嘴里问出来任何言辞,从前如此,如今也还是如此,故而,这番原委,这场风波,后来也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成了过往,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白浅这位青丘女君,到底为什么着恼了夜华,


千万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一转眼,凤九已经快要四万多岁了,也就是说,那位让白浅十分讨厌的天族太子夜华,已经满了四万岁,从之前的小娃娃模样变成了当下的青年才俊面貌,那面貌,还真是越来越酷似战神墨渊,以至于四海八荒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夜华与墨渊之间,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原委,


这等事,传到白浅耳中,自然令她更为不快,


早年间,她满心想着的只是那莲花精或许是师父的故人化身而成,如今听了这番关于样貌的说法,才想到,未见得就是哪位故人,很有可能是某位故人留给师父的一点骨血之类,不然的话,四海八荒之内,又不是用了折颜的换脸之术,为何单单只有夜华生的如此酷似师父?


时至今日,太过苦痛,也是不想轻贱自己,有失身份,坏了和老神仙这些年的夫妻情分,白浅反而没有了寻根究底的心思,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不过就是一点子陈年旧事,说的直白一些,当初那些个旧事发生的时候,她都还没来到世间,如今又有什么资格,为了那些个陈年旧事,在老神仙面前这样那样?


即便如此,心中依然是苦痛而又伤情的,没得地方言说,酒也就喝的多了不少,


娃娃门都瞧出来娘亲心中不快,不敢去触霉头,只能私底下去问两位师兄怎么回事,偏偏,这个当口,叠风和令羽也不知道,青丘的两个狐狸女子,到底为了什么事,一味要把自己浸泡在酒缸里头,


白浅是为了这样的事情愁苦不快,凤九也没好到哪里去,


前阵子,偶然之中,给东怀帝君从金猊兽手下救了之后,念着这番救命之恩,也是有姑姑和战神姑父的例子摆在那,她也就对东华帝君动了心,为此甚至不惜到太宸宫里去做了一段时间的宫娥,就是为了想要得到和东华帝君相处的机会,


可惜,经过了那段日子,她才知道,帝君和战神姑父完全不同,是个地地道道的画上的神仙,回来之后,到了昆仑虚中,瞧见了同样堪称画上神仙的大师伯叠风,自然有些迁怒,正好赶上姑姑这般日日醉酒,她也就跟着喝的凶悍了些,几乎日日都是把自己醉的哭着睡着,醒来之后没多少时候,复又开始继续跟着姑姑喝酒,


这一日,白浅难得独自一个出了山门,下山走动,腾云驾雾一番之后,随便捡着个地方落下云头,在林间游走起来,居然遇到了那样的场面,只见一群翼族之人,正在围攻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


白浅从旁看了一阵子,偶然之间,那玄色衣衫的男子转过头来,给她看见了面容,立时惹得她十分不快,原来是那位天族太子夜华,


此情此景看在眼里,白浅扔了手中的酒坛子,扬声说话,“一群人算计一个,还真是不改魑魅魍魉本色,”


若是那被围攻的是旁人,她也许干脆一走了之,偏偏遇到的是这个莲花精,这等事,今日她若真的视而不见,一走了之,让这莲花精有个三长两短,日后给师父知道,必定要生嫌隙,故而也就大大方方现身,站在那,冷肃神色,握紧了手中的扇子,


那一伙翼族人马是离怨带头,金猊兽帮手,还有一些个手下,看起来还真是挺有样子的,自觉占了上风,瞧见了白浅,也就把她一起围在了当中,


夜华转头看来,说这件事不与她相关,自己会一力承担,让她尽早想法子脱身离开,


白浅听了立时暴怒,恼火自己已然到了这般年纪,居然跟个少年郎一样都是上仙,她冷冰冰言语,“老身面前,还轮不到你这等后生晚辈自恃清高强出头,”


话音未落,她已然一扇子把夜华扫的不见踪影,随即也就与那些人动了手,玉清昆仑扇展开,大杀四方的气势拿出来,她还真的立时变成了毫无情面可言的女杀神,


离境早就知道离怨心脆不轨,为了避免和天族再起战事,他一直都又留心防范,这时候带人赶来,正好看见这等场面,哪里能够袖手旁观,看司音给翼族之人围攻,立时带人赶了上去,


混战之中,白浅先是斩杀了金猊兽,随后有干脆了断了离怨,可惜好巧不巧天雷降下,她本就已经受伤,正好给那天雷劈中,也就不见了踪影,


白浅出事之后,离境第一件时间散出去各路人手,暗中到处找寻,自己便是到昆仑虚大殿向战神墨渊请罪,


瞧着他那显然才经过浴血奋战的样子,墨渊沉郁了神色,听闻白浅出事,当即从大殿上消失不见,赶着去太宸宫向东华讨要镜子,也好尽快把人找到,


消息传开,桃林之中,折颜不得不叹息了一声,“看来,当初那番波折,到底还是发生了,这应该就是小五命中注定的天劫,是她飞升上神的劫数,”


大约是在七八天之后,终于寻到了关于白浅的消息,原来,被天雷劈中之后,她落在东荒俊疾山,失去了关于过去的记忆,损失了将近七八成的修为,变成成了一只没有过往的狐狸精,如今已然将那整座俊疾山都变成自己的地盘,正在筹谋如何充盈自己的洞府,想要寻几个适当的人,留在洞府之中,服侍在身边,


知道这等消息之后,家里头这些个厉害上神们还没如何,娃娃们已然先行动了起来,凤九和白浅的狐狸崽崽,偷偷赶到俊疾山,用了寻常狐狸模样,出现在白浅的洞口,果然给她兴致勃勃捡了回去,养在了山洞之中,


不见了凤九和小师弟,叠风和令羽寻思了一下,找到俊疾山去,果然寻到了姐弟两个,听姐弟两个说了这般原委,这两个各自收敛仙泽,扮成寻常男子,说是来找自家两只狐狸的,果然也给见色起意的狐狸精山大王白浅捡了回去,关在自己的洞府之中,


墨渊从镜子中看的分明,寻思之后,也去了俊疾山寻白浅,和自己的两个弟子一样,收敛了仙泽,说自己是寻常男子,还说先前那两个男子都是自己门下的弟子,本来就在修道成仙过程之中,只因走失了家中的宝贝狐狸,这才出来找寻,


白浅站在洞府外面的山石上头,居高临下,俯视着那背着手站在那的中年男子,怎么看都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于是问了一句,“早年间,咱们两个是不是曾经见过?”


墨渊不动声色,四平八稳回答,“许多年以前,我捡到过一只落在水沟里头的白色狐狸崽子,当时以为活不成了,带回去照看了一些时日,后来总算活了下来,之后相处了一些时候,本来相处的很是不错,再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那白狐狸恼火起来,不告而别,如今也不知道过的如何,”


白浅打听了一番那只白狐狸的样貌,越是听人家分说,也就越是觉得那只白狐狸分明就是自己,


她寻思了一下,过去那人身边闻了闻,还真是有种自己身上的狐族气息,可见此人所言不虚,于是大大咧咧言语,“你运气好,赶上了我这个有好生之德的山大王,不会伤了你的性命,你这人我看着挺中意,这样好了,你先在我那洞府之中住下,如何发落,等我拿定了主张再说,”


如此一来,白浅这山大王的洞府,还真是热闹的很,


日间,那一红一白两只狐狸崽子,总是可着各种心思闹腾,和白浅一点都不见外,被抓到也就是睁大了眼睛看来,好像根本不明白哪里不大适当,时常恼火的白浅一只手提着一只,揪着一点点后颈皮,拎着这两个到处游走,


每逢这般场面,叠风和令羽就会匆匆赶来,一人一只,把两只狐狸各自抱走,每次还都是叠风抱着红色的那只,令羽抱着白色的那只,红色的那只还算好些,白色的那只小的,每次被令羽抱走都不大情愿,总是使劲回头望着白浅,那眼神就像是活生生被亲娘抛弃了似的,十分幽怨可怜,看的白浅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和修为,唯一在白浅身上不曾生出变化的,大约就是那份好酒的心思,还有豪爽的酒量,每逢她一个人在林间喝酒的时候,墨渊总是会找寻过去,坐在一旁陪着她,直到她把自己喝的睡了过去,


日久天长,有这些人和狐狸在身边陪着,倒也不曾觉得寂寞,白浅这个山大王,甚至动了迎娶压寨夫人的心思,后来也就真的将那墨渊扮作的凡人风风光光娶进门,做了名副其实的压寨夫人,只不过,即便得了这样问仙求道的贤惠夫人,白浅也还是照旧那般惫懒不上心,没得半点想要位列仙班的念头,


这一日,她那山头上忽然来了一位厉害人物,说自己是九重天的太子殿下,因为念着昔日她对自己的那番救命之恩,特来回报一番,想要成全了她那修炼成仙的夙愿,让她得到仙身,


白浅本来就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位列仙班,这人的这些糊涂话,到底从何说起,


等到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她先是愣了愣,既然恍然大悟,“还说什么自己是天族太子,我看你分明就是前来自荐枕席的,不然的话,为何要扮作了我那贤惠夫人的模样?”


夜华听了一愣,还不大明白怎么回事,白浅已然自顾自说了下去,“就算你果然真是天族太子,我也不稀罕,好好的山大王不做,干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伏低做小,给人使唤,看人脸色?”


她看着那俊俏的少年郎,端肃了神色,“至于天族太子什么的,我还真不稀罕,之前也有一个你这般说辞的,总说自己的翼君,还说有求必应,只管开口呢,”


担心夜华不肯善罢甘休,白浅用独门手法将翼君离境找了来,告诉离境,“这人不请自来,似乎是个烫手山芋,你总说自己是翼君,那就拜托你,帮我把这人料理了去,免得他再来生事,顺便告诉他,他这种一看就很生涩的少年郎,我实在没什么兴趣,旁的不说,我那洞府之中,比他好看老道的,除了我那贤惠夫人,还有两个,已然相处了不少时候,我若是果然想要纳小,那两个就是极好的选择,根本不用在外头另行寻找,”


这等话,正好给叠风和令羽从旁听了个一清二楚,担心白十七那等糊涂心思上来,真的在师父面前做出纳小的事情来,这两个借着找寻一红一白两只狐狸的借口,躲了出去,足足在附近游荡了七八天之后,才带着两只狐狸复又回到山洞之中,好在白十七那日只是在离境面前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动了那等心思,这才算是作罢,


山中岁月容易过,一转眼就是三百多年光阴,经过了这三百多年,白十七就是再如何糊涂,也知道人家师徒三个并不是真的凡夫俗子,一开始确实有些失落,觉得自己这样厉害的山大王也能看走眼,平白给人家哄骗了去,后来日子长了,又觉得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果然有几分厉害本事,能够让那等厉害精怪对自己俯首帖耳,言听计从,没有半点拂逆之心,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大相信自己捡回来的贤惠夫人是个厉害神仙,只当是个有些修为的了得精怪,时常说自己洞府之中养着两只狐狸,三条厉害蛇精,还是将来可以化龙的那一种,听的叠风和令羽都无可奈何,令羽为此提点了白十七好些次,让她千万在师父面前仔细着一些言辞,不要张口就来,胡说八道,白十七只是不以为意,从不放在心上,


天劫终了那日,时候到了,滚滚天雷降下,惊得白十七在林间化成了寻常狐狸样子,狼狈逃窜,


墨渊带着两个弟子在附近山头上看着,眼见着她用了那般寻常狐狸样子,居然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轰隆隆雷击,不觉微微挑起了眉头,看来,这些年当中,虽然她自己并不曾觉察,修为方面,还是无形之中进益了不少,


一阵又一阵的雷声,越来越磅礴浩荡,也是越来越凝重萧煞,狐狸样子的白十七,在山林之间东躲西藏,害的身后的树木山石都折损了不少,她都还不曾折损了分毫自身皮毛,不觉有些洋洋得意,


这般时候,林间忽然显现出来一个玄色衣衫的人影,白十七凝神看去,瞧出来是那位自称是天族太子的男子,发现这人居然还是那副与自己那贤惠夫人十分相似的面容,不觉有些气愤,当即窜到那人面前,扬声质问,“你这人,经过这么些年,怎么还是用了这幅样子招摇撞骗?”


说话间天雷轰然降下,那天族太子要以身相护,为她受了这等天雷,白十七看在眼里,恼火的很,不想承了他这番恩情,索性高高跃起,就这样用原身样子,经受了那等轰然落下的浩荡天雷,


天雷落在她身上,毁去了这些年加持在她身上的束缚,使得她恢复了自己本来的身份,九条尾巴一闪而逝,她复又变成了神女之身,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样子,周身白光缭绕,终于得以晋升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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