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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凤】如果胡一刀夫妇没有死 中

【斐凤】如果胡一刀夫妇没有死 中


乍暖还寒天气,深深浅浅雪地,苗人凤握着手中的剑,一路跋涉而去,


下来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只是尽快把胡斐找到,其他的,根本不曾用心料想,也是根本就没去想,在山谷之中穿行起来,才知道自己下来的时候,实在太过仓促了些,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半分悔意,当务之急,就是寻到胡斐,其他那些,都是后话,这样的时候,哪怕只是多耽搁一阵子,胡斐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一想到胡斐当下极有可能一身是伤,在山谷之中的什么地方,无知无觉躺着,苗人凤心里就像燃着了火,


那是他照看了十六年的少年郎,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娃娃,十六年来,他一直陪伴着胡斐,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多少个清晨,都是他与胡斐一起,或者喝茶说话,或者练功喂招,


这些年下来,不是亲生,早就胜似亲生,胡斐又是胡大哥唯一的血脉,眼下这般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所闪失,


雪山之上,日光本就短暂,那一番周折发生的时候,已然过了正午时分,周围山石遮蔽之下,日光一点点淡去,暗影从四面八方升起,渐渐笼罩了整个山谷,


四下找寻了这半天,还是没见到胡斐踪迹,苗人凤心里,越发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觉,


若是胡斐没事,哪怕是受了伤,总不会一动不动,总会有点痕迹留下才对,这个世间,唯有一动不动的人,才会不曾在雪地之上留下任何痕迹,


心思一动,苗人凤纵身而起,仗着身法轻灵,大猫一般,在枝桠之间纵跳如飞,就是想要尽快发现蛛丝马迹,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好,


这样找寻了一阵子,苗人凤停下动作,立在树梢之上,俯视着脚下的山谷,越发有些心慌意乱,


真到了这样子找人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大海捞针,前路茫茫,


这地方,这山谷,还有那起起伏伏,延展而去的林子,他并不熟悉,甚至有些不辨西东,


之前来到,对苗人凤来说,来来去去的,只是在胡一刀那家宅附近,最多就是陪着胡斐出去打猎,


每次出去,走的什么路,经过哪里,从哪里回来,都是依着胡斐的意思,他并不曾用心留神,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一时半刻,真是没有半点头绪,


眼见着沉沉暗影无声无息聚拢上来,林间已然越来越黯淡无光,周围一片静谧无声,白雪茫茫,就连之前的流水之声也都不复听闻,苗人凤当即四下张望起来,


可惜,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此时此刻,他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若是依照他当下这样的找寻方式,等到入夜,别说能不能找到胡斐,他自己如何度过漫漫寒夜都成问题,苍茫雪山的夜色,可不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


过了一阵子,苗人凤觉得,天色暗沉,似乎只是一个瞬间,很快也就黯淡了下去,


他在林间穿行了一阵子,已然到了不能分辨自身所在的程度,无从记起来路,也不知道该要去往何方,站在此间,一筹莫展,心里却又像是燃着一把火,烧灼的他五内俱焚,


一阵寒风吹过,枝头的残雪掉落在苗人凤肩头,很快就让衣衫上显露几分湿漉漉痕迹,


这不是好事,真的不是好事,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在无声无息之中使人丧命,可惜苗人凤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冻伤,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冻死,他只想找到胡斐,找到那个才十七岁的少年郎,


这些年下来,胡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惊慌失措之下,更容易有性命之忧,


隐隐约约的,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苗人凤犹豫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朝着那边过去,


才走出去没多远,忽然之间,眼神扫过,苗人凤骤然停住了步子,


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这般看来,就像是在悬空之处,闪现着明明灭灭火光,


暗沉沉的夜色之中,旁的都可能看错,唯有那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昭示着温暖的颜色,从来不会令人看错,


失望的太多,这一瞬间,苗人凤甚至以为,在雪地之中跋涉的太久,眼前已然出现了幻觉,


他站在林间,凝神看去,瞧见那火光确实就是真实不虚,而且就是方才才出现,当即迈开步子,匆匆朝着那边而去,


心中急切,已然顾不得那么多,根本不在乎脚下是否有路可走,那等走不过去,无从落脚的地方,他干脆就是在林间闪转腾挪,飞身而去,


即便是在沉沉夜色之中,苗人凤的身姿看来,还是透着几分类似乳燕投林的急切,


一闪而逝的剪影,仿若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将浓郁夜色拦腰斩开,带起了几分急迫的气脉流动,


大约是听见了暗夜之中,穿林而过,迅疾靠拢而来的声响,火堆旁边,本来坐着的人,站起身来,朝着那声音的方位,大步流星,迎了过去,


最后一段距离,急切心思之下,苗人凤提气纵身,仿若踏浪一般,穿过郁郁苍苍林间,轻飘飘落在了一处略微平坦的雪地上,


瞧见了迎面过来的人,苗人凤又惊又喜,心头的大石骤然消失不见,不过是才说了斐儿两个字出来,那口一直屏住的气脉泄了去,如同强弩之末一般,无力维系,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在皑皑雪地之上,


及时冲过来,一把扶住了苗人凤的,正是胡斐,


他大老远就看出来苗人凤不大对头,干脆用了在雪地上十分便宜的滑行身姿,顺坡俯冲过来,这才算是及时又精准,一把抱住了软倒下去的苗人凤,


雪地之上,苗人凤已然软了下去,胡斐又是跪着来接的姿势,两个人抱在一起之后,险些一头砸到雪地里去,


苗人凤尽力用剑身支撑自己,胡斐则是干脆抱着人,类似空翻一般,一个利落转身,半空之中扭转身姿,不仅横着抱住了苗人凤,还让自己站的稳稳当当,


这样子抱住了人,胡斐低头看了看苗人凤,夜色之中,骤然发力,在雪坡上奔跑起来,朝着火堆而去,


苗人凤低头看去,才知道胡斐为何这样发力狂奔,脚下,已然传来类似冰层断裂的声音,胡斐身后,一些雪坡已然开始跌落而去,


等到胡斐奔到火堆旁边,方才看起来坚固结实的雪坡,已然塌陷了不少,


这时候,胡斐并不曾把苗人凤放下,而是继续朝着石壁凹陷之处而去,眼看着,已然走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方,


面前就是绝壁断崖,苗人凤正在诧异,胡斐忽然说了一句,“苗叔叔,接下来,你要是觉得害怕,那就好生抱紧我,别往下看,只是看着我就好,”


苗人凤越发诧异,胡斐示意他拿好手中的剑,复又把他稳稳当当抱着,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发力跑了起来,而且还是纵跳如飞的气势,


凛冽山风呼啸而过,苗人凤才知道,当下,胡斐抱着自己,是在一段紧贴绝壁的狭窄路径上飞身而去,但凡脚下错上一星半点,两个人就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不觉收紧手臂,抱紧了胡斐,免得成为他的负累,


大约一盏茶功夫,胡斐稳稳落地,复又走了一段,忽然停下了脚步,苗人凤转头看去,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灯火璀璨,


胡斐还是没把苗人凤放下,就这样抱着他,不疾不徐走过去,绕过了那一大片燃着的烛火光亮,径直去到后面不远处,那水汽蒸腾的地方,


二话不说,干脆利落,胡斐抱着苗人凤,直接走到温暖泉水之中,由着泉水浸润包裹着两个人,


瞧着苗人凤看来的目光,胡斐言简意赅,“夜间寒气重,你又是在山谷之中走了那么多时候,需得好生暖一暖,免得冻伤身上,”


苗人凤没言语,只是看着胡斐,胡斐暖洋洋的笑,“我没事,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这山谷,我从小玩到大,熟悉的很,掉下来之后,直接来了这,真就一点没事,”


这件事,是他与亲娘之间的默契,落下来的时候,已然用了巧劲,并不曾真的直通通坠落,后来更是驾轻就熟,来去如风,所以才没有痕迹留在身后,


衣衫已经给温泉湿透,自然也就不需得继续穿在身上,胡斐伸手过来,要给苗人凤脱去层层衣衫,苗人凤抬手挡了一下,胡斐复又伸手过来,他又挡了一下,胡斐坚持的很,第三次伸手过来,苗人凤要继续格挡了去,身上忽然有些不适,继而身上一软,若非给胡斐一把抱住,差点整个人没入水中,


暖热泉水之中,这样子抱住了苗人凤,胡斐马上知道,之前那股子药性,根本就没全然散去,不过就是给苗人凤强行压制住了,这时候无法继续压制,也就变本加厉发作了出来,使得苗人凤根本没法子掌控自身,


胡斐伸开手臂,稳稳当当圈着苗人凤腰身,把人扶起来一些看着,瞧着苗人凤那泛红的眼尾,湿漉漉的,有些苦楚,有些酸涩,还有些灰败的眼神,心里头自然也是不大好受,


他没说话,只是这样稳稳当当圈着人,耐心又仔细,帮着苗人凤梳洗了一番,这才把人抱了出去,用一早准备好的厚实布巾,把人整个卷住,自己如何,并不在意,先把人送去那边的暖炕上躺着,盖好了被子,才去收拾整理自身,


苗人凤躺在那,一开始没动作,也没言语,过了一会,不见胡斐过来这边,缓缓转头看去,瞧见了少年人的背影,


看见少年人在泉水中洗好了衣衫,一件一件摊开在石头上,边边角角都想着整理妥当,不知道怎么的,他眼中又起了几分湿润,


此时此刻,不少往事纷至沓来,仿若潮水一般,占据了苗人凤的全部心神,


胡斐满周岁那天,大哥大嫂摆了不少东西,让胡斐去选,结果小娃娃什么都没看在眼里,只是抓着他不肯放手,


三岁那年,胡斐已然开始像模像样舞刀弄剑,一不小心,打到了自己的手臂,立时哭了起来,大哥大嫂都在一旁笑着看着,小娃娃哭着跑过来,一头扑在他怀里,足足哭了好些时候,才算是收住了眼泪,


五岁那年,他陪着胡斐练功,胡斐从树上摔下来,他冲过去,人是抱住了,可惜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他紧张着有没有擦碰了胡斐,小娃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疼不疼,


七岁的时候,胡斐为了习练刀法,已然能够晨起挥刀百下,手臂都肿了,晚间,是他在一旁陪着,给胡斐涂药膏,敷手臂,睡觉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注意着,把人抱在怀里,不让胡斐压到两只胳膊,


九岁那年,胡斐第一次带他去打猎,两个人去了差不多整整一日,回来的时候,不过就是拎着一只没多大的兔子,大哥看在眼里,笑了好一阵子,后来还是大嫂一记眼刀过去,才算是勉强收敛了笑容,


十岁开始,过年守岁,就是他与胡斐一起,胡斐贪玩,舍不得睡着,他虽然已经困的厉害,还是坐在一旁,听胡斐说话,到了早上,两个人就那样坐着睡着了,东倒西歪的,大哥大嫂看在眼里,笑了好几天,说起来就笑的厉害,


十二岁,胡斐得了第一套打猎的东西,高兴的不得了,急着出去显摆,大哥大嫂只是笑,他不忍心,远远跟着,林子里头,但凡瞧见胡斐动手,就在暗中帮衬,终于让胡斐满载而归,傻笑了好几天,


十三岁,胡斐已经是个半大孩子,功夫长进了不少,最喜欢的就是动不动就偷袭他,他每次都是气定神闲,一把接住,从容化去,气的胡斐睡着之后还在说梦话,翻来覆去嘀咕,长大了如何如何,此后,再被偷袭的时候,他就会酌情示弱,让着半大孩子,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习惯,


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到如今,胡斐已经十七岁了,眼见着,从一个襁褓之中的小娃娃,长成了比他还高的年轻后生,他一直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到时候自然可以看到胡斐成家立业,和胡大哥一样,誉满江湖,哪知道,忽然生出这般变故,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耽搁了胡斐的后半辈子,苗人凤心里就是火烧火燎的苦,针扎一般的疼,身上也就愈发不自在了些,


他静静的躺着,闭上了眼睛,等着软筋散的效力散去,等着自己恢复如初,努力让自己心静如水,不起波澜,


这样子躺了一会,感觉到了看来的目光,苗人凤缓缓睁开眼睛,胡斐就在身边坐着,瞧见他看来,当即移开了眼神,


沉默了一阵子,胡斐忽然开始自顾自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就是为了说给苗人凤听的,


胡斐说起的,是一件陈年旧事,“苗叔叔,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还记着,早年间,你穿过一件火红色的衣衫,很好看,领口一直敞着,那时候,你时常那样穿着,里头是这件火红色的衣衫,外头则是一件厚实袍子,松松系在腰间,一条手臂总是露在袍子外头,”


苗人凤想了想,记起了那件衣衫,确实,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日子,他时常那样穿着,


那时候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目中无人,凡事求的就是个轻狂张扬,就连衣衫,也是那样不管不顾穿起来,好像什么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胡斐四平八稳说下去,“那时候,你每次来到,都会抱着我出去转悠,我那时候不懂事,不知道那是你十分中意的衣衫,不是给你弄上不少口水,就是把衣衫抓在手里,磋磨的厉害,每次你都是那样不在乎的笑,一再说着没事,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陈年旧事,很多苗人凤都已经不大记得,不过,胡斐说的这般场面,他还能够想起来一些,却又不仅仅就是因着那件火红衣衫,


胡斐转头看来,“你或许已经忘了,我还记得真真的,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你忽然再也不曾穿过那件衣衫,至少我从未再见你穿过,那时候我已然有些着急,担心有一天,我就像那件衣衫一样,被你忘在身后,再也想不起来,”


苗人凤有些诧异,不由自主看着胡斐,想起了当时那件大事,那件事,他会记得,还是因为胡大哥当时的反应,


那时候,眼见着自己才两三岁,好看又好玩的小娃娃,忽然之间,吧唧一下亲在苗人凤脸上,胡一刀真是结结实实愣住了,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之后好些日子,胡一刀用了不少法子,引逗着,糊弄着,就是想让自家娃娃也亲自己一下,可惜从未成功,着实念念不忘了好些日子,


就是为了这件事,觉得自己的衣衫招引了娃娃,为了让胡大哥高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穿过那件红火衣衫,从头到脚,都收敛了不少,


这时候,想起那件事,苗人凤柔和了眼神,“从小,你就是各式各样心思一大堆,经常把大哥气的头疼,追着你,想把你抓回来,狠狠的打,”


胡斐笑了起来,“可不是嘛,那时候,亏得你和我娘从旁拦着,我娘挡着我爹,你每次都是抱着我转身就走,给我爹追的狠了,还会背着我,在林子里头纵跳如飞,远远把我爹甩在身后,”


想起胡大哥那个气的不行,却又怎么都追不上来的样子,苗人凤眼神愈发柔和温暖,


胡斐看在眼里,伸手过来,握住了苗人凤的手,“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就是一时起意,长久不了,不过,苗叔叔,我确实把你放在心里,喜欢很久了,久长的,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


苗人凤收敛了神色,要说话,喉结动了动,忽然之间,忍耐不来,紧紧抓住了胡斐的手,绷紧了身躯,可惜只是一个瞬间,那一瞬间之后,他复又看起来平平如常了,


若是旁人,必定无从觉察苗人凤的异样,胡斐却是个玲珑心思的,


这般情形看在眼里,他故意欺身而来,侧卧在苗人凤身边,摆出一副嚣张小无赖样子,要亲不亲的姿态,调戏良家女子似的,轻佻言语,“苗叔叔,眼下这样的时候,你就是打从心眼里讨厌了我,也还是没得回绝了我对你的心思,是也不是,”


这样子说着话,胡斐已然从容不迫伸手过去,将苗人凤腰下的衣衫敞开了些,不疾不徐伸手过去,深入了那等曾经被侵袭的地方,


那一瞬间,苗人凤不由自主绷紧了身子,溢出一声低低的,若有若无的,类似呻吟的气声,


这般近似微不可闻的声响,这么近的距离,胡斐自然还是听见了,


他手上不停,轻柔和缓,沉稳霸道,一点一点动作着,使坏的心思上来,故意在苗人凤耳边说话,“这会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对吧苗叔叔,你看,之前,我放在这里的东西,都已经化掉,所以,已经没那么多不好受的滋味了,对吧,”


软筋散的滋味还在,苗人凤几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残余的,还没有全然散去的滋味生发出来,自然是有些贪婪渴望的,


无端被这样对待,这人又是胡斐,他心里实在是委屈,也是苦楚的厉害,眼尾愈发红艳艳的,眼中也是湿润了不少,


胡斐缓缓低头而来,“苗叔叔,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知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就是想要使坏,欺负你?”


苗人凤不言语,此时此刻,他已经无从言语,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克制和收敛上头,无从分心,


少年人的心高气傲使然,胡斐看着苗人凤的脸,那股子狂暴的贪婪心思上来,重重亲在了苗人凤唇上,迫的他不得不启唇相迎,手上换了一种力道,当即害的苗人凤再也无从克制,骤然软绵了身姿,


长夜漫漫,炽热相拥,药力完全散去之前,苗人凤已经身不由己,恍惚在胡斐带来的滋味里头,以至于,药力到底是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不见的,已经不再重要,也是无从思量,


剩下来的,只有一个不容否认的局面,他就是被胡斐睡了,不止一次的被睡了,最后也就真的昏睡在了胡斐怀里,没得力气挣脱离开,


这一夜,苗人凤第一次尝到了身心相悖的滋味,心里头一直想的都是不应该,不适当,如临深渊,万劫不复,身子骨却是无从掌控的雀跃欢欣,一味任性贪婪响应,仿佛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欲无求的自己,


羞惭又苦楚,酸涩又悲凉,他只能任凭眼泪无声滑落,红艳艳的唇,一再颤抖着,还是无法出声,只能失却所有言辞,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宁静祥和,却又透着一股子凛然的沉重端肃,苗人凤摸索起来,发现身边没人,转头看去,也就瞧见了那边那样坐着的胡斐,


少年人神色坦然,从容平静,一身齐整,膝头上搁着的,正是他那把随身佩剑,


瞧见苗人凤看来,胡斐平平言语,“苗叔叔,我知道,这件事,没得求你原谅,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需得求你原谅,不过我也知道,你心里必定是不愿意的,也是不能接受,大丈夫顶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你觉得,此番种种,我就是欺辱磋磨了你,我愿意用性命作为偿还,”


胡斐随手拍了拍膝头上放着的剑,“你只要说句话就行,我会自行了断,不会脏污了你的手,”


此情此景,苗人凤真是愣住了,胡斐看在眼里,手腕一动,锋利长剑已然握在手中,随意的,松松的握着,看来并不会如何,其实杀机重重,


两个人互相看着,胡斐做了个利落手势,“不用犹豫,也不用费心思量,顺着本心就好,就像我爹日常挂在嘴上说的,但凡需得费心思量,那就不是心之所向,既然如此,何必思量,”


苗人凤没言语,只是凝神看着胡斐,胡斐看在眼里,低低叹了口气,“罢了,何必让人为难,今日之事,往后你只需记得,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我为的,不过就是我自己这颗心罢了,并不与你相关,”


话音才落,胡斐已然抬起手臂,手腕一转,锋利长剑,剑锋所指,便是他那明晃晃的咽喉之处,半点也不犹豫,眼看着就要抹了脖子,


那一瞬间,苗人凤几乎就是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还有全身能够凝聚的气力,纵身扑来,牢牢握住了胡斐手腕,使得胡斐再也不能动作分毫,


这样的僵持之中,胡斐随着苗人凤眼神看去,哪怕再有一分一毫,那锋利长剑,就会真的在他脖颈之处破开一道口子,届时必定血流如注,无从转圜,更是没得补救,


苗人凤眼中带着几分泪光,嘴唇颤抖,低低说了一句,“斐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六年了,我整整陪了你十六年,一直对你视若己出,无缘无故,为何迫我至此?”


胡斐正色回答,“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年前我爹已然和我娘说过,我这般年纪,足够娶媳妇成家,我不想要别人,也不想去和旁人一起,我想要的,只有你,”


苗人凤都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什么,只是紧紧握着胡斐手腕,力气大的吓人,就是怕那把剑真的伤了胡斐,


胡斐看着苗人凤,恳切言语,“苗叔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我爹的儿子,也不仅仅就是我爹的儿子,”


身心俱疲,不能支撑,眼见着胡斐放下了剑,苗人凤身形都晃了晃,


胡斐伸开手臂,把苗人凤搂在怀里,轻柔抱住,“苗叔叔,你放心,我保证,在你愿意之前,不会再有这样的勉强之事发生,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疲乏困倦涌上来,苗人凤缓缓闭上眼,姿势都没换过,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天正午时分,暖洋洋的日头底下,胡夫人站在门前那敞亮的地方,倚靠着身后的树干,看着看着,忽然带了几分笑意,


胡一刀看在眼里,走过来看着,眼见着,从那稀稀疏疏,郁郁苍苍的林间,忽然现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胡斐,他背上背着的,被厚实大氅包裹起来,沉沉睡着的人,就是苗人凤,


走的近了,胡一刀迎上去,仔细看了看,瞧见苗人凤只是睡着了,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胡斐横在手中,平平托着苗人凤的,就是苗人凤的佩剑,


他要申斥胡斐一番,自家如花似玉的夫人已经先行一步,走过去,敞开了胡斐那屋子的门,比划着手势,“还不赶紧过来,好歹先把人放下再说,”


胡斐背着人进屋去,胡一刀跟着进去,从旁帮手,把沉沉睡着的苗人凤接下来,轻柔放在了热乎乎的炕上,亲手给苗人凤盖好了被子,


苗人凤睁眼看来,瞧见了胡一刀,低低言语,“大哥,我把斐儿找回来了,”


胡一刀拍拍苗人凤肩头,“我知道,放心吧,小崽子皮实着呢,一点没事,折腾了一晚上,你赶紧睡一会,好好歇歇,晚点叫你吃饭,”


苗人凤已然有些撑不住,却也还是微微转头,用眼神找寻胡斐,


胡斐看在眼里,当着自家亲爹的面,干脆脱鞋上炕,盘腿坐在苗人凤身边,握住了苗人凤的手,“我在,苗叔叔,我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我不走,你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听了胡斐的这些个胡言乱语,胡一刀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给胡斐脑袋上来一下,


手都抬起来了,瞧见苗人凤正在看着自己,胡一刀把那手又放了回去,只是给苗人凤紧了紧被子,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晚些时候,胡一刀进来屋子里头,要叫这两个吃饭,一眼看去,站在那,好一阵子都没做声,


瞧见胡一刀出来之后气鼓鼓的,还不见那两个来吃饭,胡夫人有些奇怪,去到门口,叫了一声斐儿,不见回答,推门进去,眼中所见,也是一愣,随即也就笑了起来,


热乎乎的炕上,胡斐已然睡着了,就趴在苗人凤身上,苗人凤虽然还在睡着,一只手却是牢牢握着胡斐手腕,他这样抓在是手里的,正好就是胡斐手腕之处,衣衫之下,显露出来的温热肌肤,


出去屋子外头,胡夫人叫胡一刀吃饭,胡一刀气呼呼的,“不吃,吃不下,”


胡夫人看在眼里,双手叉腰,牢牢盯着胡一刀,“怎么着,斐儿睡了你的苗贤弟,你就这么难受不愿意?”


胡一刀抬眼看来,要解释分说一番,给自己如花似玉的夫人这样看着,当即端起了碗,“吃饭吃饭,不管他们两个,咱们先吃,这么好的饭菜,再不吃都凉了,多可惜,”


他要埋头吃饭,冷不防,自家如花似玉的妇人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给我说句实话,斐儿做下的这件事,真就那么让你生气?”


胡一刀看着自家夫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生气,我当然生气了,这还用说么,”


下一瞬,胡夫人已然冷淡了面容,哼了一声,放开他的手腕,利落动手,把吃的全都收拾起来端走了,


胡一刀诧异的很,“不是要吃饭么,怎么又都拿走了?”


胡夫人头也不回,冷冷回答,“我儿子还睡着呢,他没得吃,你也别想吃到嘴,”


她脚下一停,故意转头看来,“你的苗贤弟也睡着呢,人家为了咱们斐儿,足足折腾了将近一天一夜,人家都还没睡醒,都还没吃上一口热乎饭,这饭菜,你这个做大哥的,就能吃得下去了?”


胡一刀坐在那,摸了摸自己的大头,“是这么个道理,苗贤弟都还没醒,我这个做大哥,如何能够安心吃饭?”


眼见着自家夫人走远,他复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扬声说话,“真不给饭吃呀?我这还饿着呢,”


胡夫人已然走远了,“活该,就该饿着你,谁让你昨天端着老爷脾气,死要面子,就是不肯出去找斐儿回来,”


胡一刀听了十分诧异,“昨天那时候,不是你说的,不让我去添乱么?”


这些个道理,在胡夫人这里是讲不通的,也是没得言说,胡一刀只能坐在那,嘀咕了一句,“这得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要是合成一顿饭,那多难受,也不知道够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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