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sper。。。

05.求而不得

锦玉最终还是去天庭之上求见润玉，只是她没想到，因为早就已经没有了水神的身份，花界也早就无形中有人接掌管束，即便是身为魔后，她也只能在南天门外等候，守卫南天门的人根本不认得她，也更加不知晓她从前与当今天帝陛下的那些个纠葛，看见这么个无名无姓又没有身份的女人，自然不会放她进去，她也不想再用旭凤给的身份去恳请，于是请求只是简单通传一个名字，锦觅，那守门的人看了她半天，才很是不情愿的去报信，

等待的过程之中，锦觅反复的思量着润玉的那几句话，他说，她写给他的信他从未看过，可是又清楚的知道她心里所求的是什么，显见得是有人看过了那些信的内容，她想来想去，现在在润玉身边还能有这个能力和胆色这样做的，大约只有龙太子荧惑一个，她从前只是听说过这个孩子，这次见了面之后，觉得那孩子对她很深厚的怨气和敌意，眼神里还带着些嘲讽的不屑，看来是个知情人，不仅知道她当下所求，也知道过去的那些个说不清的纠葛，锦觅只能无奈苦笑，在荧惑眼中，她自然是个惹人厌烦的女子，当初让润玉成为六界笑柄，如今去还能这样来要求帮助，

过了一会，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人缓缓走来，锦觅即便只是远远看去，也知道那人不是润玉本人，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一队人马越走越近，最后在她面前不远处站住，从那队人马里走出来一个儒雅斯文的少年，锦觅这般看去，有瞬间的恍惚，还以为是当年的夜神润玉迎面而来，却又随即缓过神来，那不是润玉，年纪不对，太年轻了些，还是个少年模样，是龙太子荧惑，

荧惑并不靠近，隔着一段距离言简意赅，“父君当下不在天宫，魔后有什么话，我会如实转达，”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摸出来一面镜子，随手搁在身后不远处漂浮着，锦觅看了几眼才想起来那东西是什么，那东西会把当下的事情都映照进去，方便其他的人再去回看，她先是吃惊于润玉父子之间还需得如此，显见得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缺乏，后来才恍然大悟认识到，是龙太子荧惑不想惹祸上身，不想因为她这个女子，让他这个太子殿下和天帝之间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来之前，锦觅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要和润玉说，她就是想告诉润玉，除了他，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旭凤，关于旭凤那些私生子的传言，她已经听了很多年，却从未当真，今日和旭凤拌嘴的时候，才第一次意识到可能是真的，她知道旭凤一直对这个嫡子不大满意，现在又有了那个魔界公主从旁挑唆，更加不相信旭凤会尽心尽意救治自己的孩子，她知道那魔界公主对旭凤的心意，也知道那位公主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等待的不过是一个适宜的机会，

这些话和润玉这位故人说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在龙太子荧惑面前，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的站着，龙太子荧惑了然一笑，从容说来，“我不请你进去说话，没有轻慢不周到的意思，只是不想再给你惹麻烦，父君曾经和我说过关于你那孩子的事，如果当下你就这般在天界里停留，只怕会让魔尊更加不快，对你和你的孩子什么并没有好处，我要是你，就会即刻回去魔界想办法，”

荧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诚恳劝说，“就算只是为了你的孩子，当下这个时候，你也应该回去魔界看看，你心里所求，和你那孩子想要的，未必一模一样，”

锦觅心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一阵慌乱，不由得紧张问道，“润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俱都皱了眉头，天帝陛下的名讳，岂是她这位魔后可以随意挂在嘴边的，有些火气大的将士已经变了脸色手落在剑柄上，

荧惑摆了摆手，诚心诚意说着，“回去看看总没坏处，到底那里才是你的家，不知道你可否想过，魔尊到底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婿，离开魔界之后，你未必真有更好的地方安身立命，魔尊就是再不好，也总不会容许别人公然欺负了你去，因为那也是无形中打他的脸，即便是那位与他感情深厚的魔界公主，也不见得就会又公然挑战魔尊尊严的胆色，可是，一旦离开魔界，那就大大的不同了，花界之人，真的欢迎你回去吗，当年先花神可是明确有言在先，不让你继承花神之位，你如今回去，也不过是个偶然去做客的客人罢了，”

荧惑这话说的很是扎心，锦觅不想再听下去，当即不言不语掉头而去，荧惑站在那，一直等到再也看不到锦觅的踪影，才轻轻摆了摆手，立即有人行礼之后追踪而去，那追踪而去的人也不见踪影之后，荧惑才收了方才的那面镜子，仍旧从容不迫带人回去，

润玉在人间完完整整看了整个过程，他站在那沉思一会，叹息了一声，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润玉比锦觅更了解她的儿子，他之所以让锦觅回去魔界找旭凤想办法，就是因为很了解那孩子的心思，因为胎里带来的不足，那孩子虽然比龙太子荧惑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却要成熟的很多，也正是以为如此，那孩子的有些事，锦觅这个亲娘也未必知晓，比如现在，那孩子就正在魔界之内左拥右抱寻欢作乐，倒也不是说那孩子本性如此，不过是想方设法想让自己更像旭凤这位亲爹一些罢了，润玉明白，那孩子心里，其实更希望化去自己体内的水系灵力，也一直都以自己体内的水系灵力为耻，因为正是因为他体内的那些个水系灵力，才让旭凤这位魔尊一向看不上那个孩子，旭凤再如何，在那孩子心里眼里也还是亲爹，做儿子的，总是很希望得到父亲赏识器重，

润玉不答应帮助锦觅，另外一重考虑就是不想再有第二次天魔大战，他不想给旭凤任何借口和理由，也不想让自己再有任何借口和理由去那样做，无论是怎样棘手的事，他都想一点一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去解决，而不是让所有的矛盾接二连三爆发出来，让苍生受难，他在太虚幻境之中已经看过了太多的可能，太多的不必要，也看尽了各式各样的横生枝节，现在回头再去想，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从前的执着是为了什么，经过了这些年的观想参悟，他已经明白，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也就是会错过和得不到，这份错过和得不到，其实才是完美和正道，凡事都追求十全十美如意顺遂，是凡人的心思和执念，做神仙的，早该放下各种执着，

他想着锦觅回去魔界将会看到和遭遇的，还是轻轻叹息一声，她的经历，总是这样充满出其不意的可能，也总是会不知不觉就遭遇些想不到的变故，从前他还可以勉强逆天而为护着她几分，如今却不能够了，他已经明白，对待锦觅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轻轻放下，放在身后，脑后，从心中淡化抹去，唯有如此，旭凤才能不再那么的恼怒愤恨，锦觅也才能得到她一直想要得到的幸福，如果这一次那孩子的事可以顺利解决，相信魔尊夫妇还是可以重归于好的，这个世上，旭凤之外，大约只有润玉知道，那些私生子之类的，不过是障眼法，也是旭凤对别人的承诺，其实魔尊一直在修炼一种神功，为的就是再次大战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打败他这位天帝，夺回应该属于火神的一切，

龙太子荧惑来请安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润玉看着他那样子笑了笑，手搭在荧惑肩头，带着他在桌子边上坐下，父子两个一起享受人间美味，其实润玉早就可以不吃，如今这般，不过是照顾荧惑的感受，不想让他自卑又孤单，润玉知道，每天父子两个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荧惑最开心的时刻，荧惑其实是个心地善良又简单的孩子，尤其是在他这位父君面前，只有一颗护卫爱戴他的心，那些别人眼中的城府冷漠，都是荧惑为了这个太子身份故意做出来的伪装，

父子两个一边吃饭，一边闲谈，说起来当下锦觅这件事，荧惑说了花界那边的进展，润玉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荧惑，“催一催，该接手的都要抓紧，该放手的也尽快放手，只需得掌控住紧要的就好，不要贪多求全，免得落人口实，”

荧惑点了点头，“父君，这些我都晓得，也都一早就吩咐下去了，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所回报，花界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他说完仔细看了看润玉的神色，润玉笑道，“即便日后锦觅怪我，当下我也还是会这么做，她坐不来花神的位置，如今的花界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只是锦觅从未醒觉，这花神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她不适合，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如同当年的水神之位一样，锦觅这辈子求的，不过是相夫教子简单快活，其他的，她本也不曾放在心上，这等位置，就该给适宜的人去经管，”

当天晚上荧惑就收到了两件事的汇报，其一，锦觅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如何想又如何做的，失望伤心之下，哭着离开了魔界，其二，花界诸位对花神之位的争执终于有了结果，十二位芳主，九对三的局面，认为锦觅不该统领花界，是因着先花神的吩咐，也是为了当今她那魔后的身份，如今花界之人都知道，水神早就另有其人，如果锦觅真的做了花界之主，哪日天魔再次大战，花界就会被牵连，只要天界断水，花界就只能徒呼奈何，再厉害的花花草草，也没有办法可以无水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