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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02 留人不住

02 留人不住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微风习习,广阔江面上,一叶扁舟,顺流而下,颇为写意,


船头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看来不过弱冠年纪,光风霁月,风清月朗,儒雅斯文,温润如玉,天生一副亲和笑面,颇为讨喜,看的人如沐春风,过目难忘,


吴邪站在船头,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呼朋引伴神采飞扬之人,只有他一个,形单影只,没的人在身边,这样的日子里头,这样的气氛当中,还真是有些惹眼,


看着快阔静谧水面,他轻轻叹了口气,暗暗嘲笑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早就知道张起灵就是那样的性子,也是早就知道他必定要走,要离开,为何还要这样不管不顾一头栽进去,到今日,无论想了什么法子,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镜花水月,徒呼奈何,


他今日是故意一个人出来,就是想要趁着一个人的时候,把整件事想清楚,也好把这阵子失魂落魄的心思都找回来,重整旗鼓,帮衬自家三叔,从头开始打理诸般家族事务,


因着张起灵这件事,一向对他不大过问的二叔,把他叫去祠堂之中,申斥了一番,罚他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也就做了这般决定,让他从今往后,跟着三叔,逐渐上手,


此时此刻,站在船头,看着眼前这般宽阔水面,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静水流深,也就明白了二叔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虽然,爷爷一早有言在先,不让他插手家族之事,可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三叔终归会成为过去,吴家这样大的家业,不能后继无人,真的败落在他手中,


正寻思的出神,忽然看见一艘豪阔楼船迎面缓缓而来,那低调而又显眼的船头标记,吴邪看在眼里,不觉笑了起来,继而也就大大方方招了招手,


船头上的人手看在眼里,当即转头说了一句什么,没多少功夫,楼船靠拢过来,放下了悬梯,恭恭敬敬接吴邪上去,


解家当家,解雨臣,正在甲板上站着,瞧见吴邪上来,也不走动,只是打量着他,“今日这西北风看来不错,好歹管饱,”


吴邪讪讪一笑,快步过去解雨臣身边,“就是因为不怎么样也不管饱,才要来找你讨杯水酒,”


解雨臣侧头看来,神色不变,“我跟你,可不像张家那位,张家那位和你,那是跪过祠堂的交情,我与你就是点头之交,酒肉朋友,”


吴邪好声好气的哄着,青梅竹马四个字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末了还要委屈幽怨的诉苦一番,说三叔已然打发了自己出趟远门,还不许带从前那些熟悉的人手,想想都是头大如斗,


解家的厨子一向十分了得,各个身怀绝技,故而,解家的饭菜也是京城之中一顶一的令人艳羡,解雨臣虽然嘴上不饶人,一顿饭还是把吴邪吃的心花怒放,心满意足,无比开怀,


填饱了肚子,那些个愁肠也就散了不少,两个人就这样厮混在一起,不务正业,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天黑日暮,


吴邪要下船回家去,眼看着就要动身,忽然下起了不小的雨,他转头去看身后站着的解雨臣,“下雨天留客,老规矩,和你挤挤,凑合凑合,”


当天晚上,守着昏黄烛火,还有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晕,吴邪和解雨臣躺在一张床上,说了一阵子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各自睡去,


左右不赶日子,也是一早就向二叔告了假,有几天闲暇时光,吴邪索性赖在了解雨臣的船上,跟他一起逆流而上,游逛之余,顺便料理解家生意,


大约七八天之后,吴邪终于回去京城之中,一回去就从胖子那得了天打雷劈一样的消息,


他整个人都懵了,匆匆忙忙回家去,要找三叔问个清楚,到了家里才知道,三叔也出了事,和他同一天出门去,然后也就没了消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吴家老宅那静谧幽深的宅院里头,吴邪静静坐在角落之中,一直抬头看着天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分明就是一只井底之蛙,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明了,那么多日子,不过就是可笑的自以为是,


出了这档子事,他才明白,那时候张起灵为什么非走不可,原来就是顶替了他,去赴那样一样没有任何胜算,明摆着就是一败涂地的战事,用自己那尊贵无比的亲王身份,护下了他,替他作为质子,远离故土,留在了那样冰天雪地举目无亲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细雨蒙蒙,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而来,在一家不引人注意的酒肆门口停下,


解雨臣下了车,走进去,看见了角落之中,醉的一塌糊涂的吴邪,


他走过去,没说话,直接把人扶起来,带上了马车,就这样把吴邪送回了吴家宅院,


打从那天开始,斗转星移,白云苍狗,一转眼就是十年光阴倏忽而逝,


十年之后,吴邪成了众人口中的小佛爷,也是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独揽朝政,狂放不羁,肆无忌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人人侧目,却又只能隐忍不言,


十年之中,帝王背后不可一世的汪家倾覆,败落凋零,与之抗衡的,一度深不可测的张家则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再也不是昔日只可仰望的高门大院,从前只是四平八稳的吴家,则是炽手可热,如日中天,无可比拟,


临近年关,吴邪从外地赶回京城,途中遇到了一位昔日的故人,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不曾相见,却是当年霍家的大小姐,霍秀秀,如今的眀王妃,


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车里头,帘子掀开,霍秀秀下了车,朝着一旁的林子里头去,吴邪看在眼里,下了马,跟了上去,


幽深静谧的林子里头,皑皑白雪,映衬着苍茫暮色,霍秀秀脸上带了笑意,“哥,有些日子没见,你好像变好看了,”


吴邪不觉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秀秀,我这个年纪,好看不好看的,也没什么区别,”


霍秀秀笑盈盈看着他,那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是当年那个没出嫁的小丫头,女扮男装,跟在他和解雨臣身边,一日日的胡闹,总是笑个不停,“当初你欠了我的嫁妆,我可都给你记着呢,利滚利都算上,你得加倍偿还才行,”


吴邪有些尴尬,“还,一定还,你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霍秀秀忽然明媚一笑,看来十分可爱讨喜,“算了,我都听花姐说了,那时候你虽然没来,也没给我贺礼,不过,我出嫁之前的那天晚上,你在外头足足喝了一整夜的酒,醉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省,后来还是花姐把你送回家去的,”


吴邪有些尴尬,却也没有解释,说自己那番醉酒其实是为了张起灵那件事,经过这些年,他已然明白,有的时候,有些话,一旦说出来,比不说出来,还要伤人肺腑,


停了停,虽然有些犹豫,他还是叫了一声秀秀,那声音之中隐隐有些旁的味道,似乎有些无奈叹息,


霍秀秀听了,忽然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再说下去,“哥,我不后悔,也不难过,真的,无论什么人,要动你,对你出手,就是动我,就是跟我霍秀秀过不去,当初我和花姐是发过誓的,无论哪个,要把你怎么样,都需得从我和花姐身上踏过去,明王既然能对你出手,就说明本来也没顾忌着我,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他应该知道,我这个眀王妃,从来不是绣花的枕头,杀人灭口这种事,对霍家女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吴邪看着面前的霍秀秀,有些感叹,她十六岁出嫁,成了名动朝野的眀王妃,风光无限,一转眼十年过去,谁能想到,当初与她举案齐眉的明王,最后就是折损在霍家手里,殒命在霍秀秀手中,想来,今日这番遇见,她应该是从明王府离开,去霍家在京城近郊的别院,


吴邪沉吟着没说话,最后只是问她,“要过年了,这一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霍秀秀笑的明媚动人,“我什么时候回来,自然还是听哥安排,哥什么时候让我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一准不会耽搁了哥的大事,”


吴邪于是笑了起来,“那就早点回来,小年吧,小年那天,一起吃饭,热闹热闹,”


霍秀秀看着他笑,两个人和来的时候一样,一前一后回来,吴邪上了马,复又策马去到马车跟前,叫了一声秀秀,


帘子掀起来,霍秀秀看着他,他说的平和而又从容,“回来的时候,明王府就别去了,直接家去,听说老太太最近身子骨不大硬朗,你回去,正好担起来,”


霍秀秀眼中带了湿润泪意,低低叫了一声哥,吴邪调转马头,最后转头看来,“记住了,小年那天,等你吃饭,不见不散,”


这句话之后,他果断策马扬鞭而去,在那沉沉的夜色之中,一转眼就看不大真切,


霍秀秀忍住泪意,放下帘子,一声吩咐,整队人马继续朝着霍家别院而去,


小年那天,一起吃饭,所有参与了这些年这件大事的人,除了张起灵,每个都在,


吴邪一手提拔磨砺出来的宫中近卫统领黎簇,陪伴吴邪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的胖子,神出鬼没,为吴邪料理诸多对手的世外高人黑瞎子,青梅竹马,托付后背,同生共死的解雨臣,还有从前长袖善舞的眀王妃,如今霍家新任家主霍秀秀,


这些人都在,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吴邪那在皇宫之中的寝殿之中,十分热络,


可惜,这样的时候,吴邪想起来,更多的还是那些未曾来到的人,三叔,潘子,还有那些个折损在各处的人手,


十年风雨,得到的,失去的,不可历数,唯一的欣慰,大约就是,终于可以去把张起灵接回来,把这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交还给他,


年后就要动身,吴邪要亲自出马,去接张起灵归来,本来以为,今晚上解雨臣必定有话要说,哪知道,从头到尾,解雨臣一个字也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


散了之后,等到吴邪和胖子说完话,转身看去,解雨臣已然走了,和霍秀秀一起出宫去了,


那之后就没有再单独见面,年关之中,颇为忙碌,诸多事宜需得安排妥当,吴邪和解雨臣见过几次,都是为了朝野政务,每次都有旁人在场,并不曾私下说过话,


忙过了年关,安排好了所有,日子到了,吴邪也就带人出发了,直奔那萧煞寂寥的荒凉疏阔北地而去,


接到张起灵之后,回程之中,解雨臣安排前来接应的人马,一波接着一波,起承转合,环环相扣,完美无瑕,很是让胖子赞叹不已,“花儿爷办事,总是这么让人放心,”


吴邪听了没言语,只是笑了笑,一转眼十年光阴,他不再是当初的弱冠少年,解雨臣也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唯有张起灵,看来还是当初那番模样,时光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说到这些年在北地的经历,听闻张起灵硬是抗住了,没有娶妻生子,吴邪和胖子都有些意想不到,毕竟,当年那时候就说过,是要两国联姻的,想不到,这种事,张起灵也能生生的扛了十年,不动不摇,


给吴邪和胖子看着,张起灵还是那样不动如山,什么话都都没有,不过就是看了看吴邪,


那眼神看的吴邪心头一热,说了一声小哥,然后又坐在那,摸着自己的腿笑了起来,


那笑容是张起灵从未见过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笑起来的吴邪,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那时候没有留下来,和吴邪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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