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sper。。。

12.

白浅和叠风这样大打出手，虽然说的是切磋功法，其实却是分毫不让，各出奇招，

润玉从旁看在眼里，已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故而看的颇为仔细，

白浅和叠风，足足比划了一炷香还多一些时候，才算罢手，各自收了剑，过来入座，一众人继续喝酒闲谈，仿佛方才什么事都不曾有，

只有凤九一个，还在翻来覆去用心琢磨，姑姑那些个招式，需得如何破去，

散席之后，润玉朝着桃林深处而去，凤九看在眼里，追上去与他说话，问他大战之前是否还有什么事要料理，

润玉没说要去料理什么事，反而向凤九打听，东华帝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仙，

这下子算是问对了人，凤九拍拍自己胸口，“幸好你是拿这件事来问我，若是问了别人，还真未必能给你说个清楚明白，”

她装模作样咳嗽一声，然后也就絮絮叨叨说了起来，关于东华帝君的那些事，她如数家珍，说的头头是道，挨着个把东华帝君那些丰功伟绩从头说来，一件不少，前后顺序，甚至其中的一些个细节，半点不乱，

润玉从旁听着，一边走一边琢磨，想不到凤九这般年纪，居然能对东华帝君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想到这里，他心思一动，不觉仔细看了看凤九，然后也就了然了其中的那份契机，

等到终于拉拉杂杂把那些个事都说完，瞧见润玉站在旁边用了那样眼神看来，她掩饰着笑了笑，“我别的功课都不怎么样，唯独一本上古史，记得清清楚楚，从来也不会错，”

润玉不想她尴尬难过，顺势说道，“想来是对其中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记忆尤甚，也是很有兴趣，”

说到这个凤九又来了精神头，“方才姑姑和大师伯演示的招式，你可都看清楚了？我虽然从头看到尾，也有用心记着，还是觉得没记住多少似的，”

润玉站在树下，随意一伸手，手里已然多了一截树枝，他看向凤九，“功法这种事，只是记着，没什么效果，需得能够随心所欲使用出来，才算得宜，”

凤九看在眼里，高兴的很，也取了一截树枝在手，就这样与润玉比划了起来，并不拘泥招式，想到什么就用什么，不管是白浅方才用过的，还是叠风展示过的，兴之所至，信手拈来，反倒得了从容自在，

桃林那边，隔着一些个距离，白浅和墨渊，折颜和白真，都在暗影之中看着正在比划的润玉和凤九，

折颜转头看着白浅，“大战在即，你忽然这样泄露了东华的招式，说不定会乱了润玉的心思，”

白浅瞧着那边的润玉和凤九，回答的很是不以为意，“乱了才好，润玉这样年纪轻轻就心思深沉的，这个时候乱了总比到时候才乱好的多，再说了，那日老石头已然看过润玉出手，大战在即，润玉却对老石头的功法招式一无所知，也不公平，我这样做，就是不想老石头胜之不武，为老不尊，一把年纪，没脸没皮，欺负人家一个不到两万岁的娃娃，”

折颜听了，不觉盯着白浅看着，想不到，已然到了眼下这般时候，白浅心里，还当润玉是个不怎么样的小娃娃，

瞧见折颜这样看来，白浅转头看着他，“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么，润玉还不到两万岁，难道不是娃娃天帝？”

折颜很是有些无可奈何，不好说白浅什么，只能去看一旁背着手站着的墨渊，瞧见墨渊一脸不动如山，显然并不认为如何，他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墨渊为何对白浅这番心思听之任之，不觉微微一笑，也就没说什么，

这样子看了一阵子，白浅忽然问身边的墨渊，“师父，若是明日要和润玉动手的是你，这样的局面，你会如何料理，是会让着润玉一些，全了他那娃娃天帝的面子，还是会真的和润玉大打出手，让他领教战神的盖世神功？”

折颜和白真听了，全都转头看着白浅，墨渊也侧头看来，瞧着老神仙那挑起眉头看来的样子，白浅立时知道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傻问题，转了转眼睛，顺手挽住老神仙手臂，“师父，不早了，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这身上，还真是有些乏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墨渊仍旧沉默不语，带着白浅走开之前，忽然微微侧头，看向折颜，折颜也在看着他，

两个人眼神对上，折颜忽然微微一笑，无声用眼神示意，告诉墨渊，他想的不错，正是如此，墨渊看在眼里，脸上还是那样风云不动，眼神却是和暖了不少，然后才带着白浅缓步走开，

和润玉比划完，将人家送到了安寝的房间门口，凤九转身离开，一个人在桃林之中慢悠悠转悠，心头有些淡淡的惆怅，依靠着树干站着，仰头看天，默默出神，

叠风找寻过来，瞧见她这个样子，走到面前，温声说话，“不早了，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凤九转头看来，站着没动，“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说不清楚的惆怅，”

叠风走过去，和她一起看着天上，“担心帝君届时落败在润玉手中，丢了面子？”

凤九摇摇头，“姑姑已然押了润玉，就说明润玉多半可以胜出，用姑姑的话说，帝君那样没脸没皮的，即便到时候真的输给润玉，也会不以为意，根本不当回事，所以也不需要旁人为他忧心忡忡，”

叠风转头看来，凤九轻轻叹了口气，“和帝君比试之后，润玉可能就要回去了，他走了，也就没人听我说话陪我过招了，想想就有些惆怅，虽然他也没来多少日子，不过他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什么都会，还什么都能做的很好，性子也亲切温和，我和他相处的不错，虽然他还不到两万岁，也算谈得来，”

叠风听了，看着凤九，温声言语，“以后，只要你想，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过招，功法这种东西，就是需得勤学苦练，多去用心体会，”

凤九吃惊之下转头看来，“真的么？姑姑说你每天事情都很多，让我不要没事总去叨扰你，妨碍你料理正经事，”

叠风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来，凤九看在眼里，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一言为定，就这样说好了，你可不能只是随口答应，存心糊弄我，”

叠风有些微的吃惊，他这样伸出手来，不过就是想要与她击掌为誓，没想到会给她领会成了旁的意思，眼下若是直通通抽出手来，好像也不大合适，只得由着她这样握着他的手不放，“一言为定，以后我来陪你过招，”

凤九眼神扫过，看着叠风那利落的窄袖，不由得嘀咕起来，“那样宽大的广袖，动手之时，呼呼啦啦，怕是不大得宜，不过润玉这样子习惯了，若是忽然之间换了样式，可能还不大适应，”

她认真想了想，“帝君也是广袖，也是那样呼呼啦啦的，这样看来，润玉也不算吃亏，”

琢磨了一下，她开始和叠风商量，是不是应该专门给润玉做一套新的衣衫，也好在大战那天穿起来，最起码看来要有些天帝的气势，不能真的穿着一身常服迎战，让那些长舌碎嘴的看了，以为一统六界的天帝陛下不过如此，

她就是那样风风火火的性子，说风就是雨，和叠风说了这些之后，也就拉着叠风去了西海，赶着去搜罗适合给润玉做衣衫的料子，还有其他一应所用，

之后几天，润玉一直在闭关修持，凤九和叠风在西海，白浅和墨渊在狐狸洞里头，只有折颜和白真，仍旧在桃林之中，算是为润玉护法，免得有人前来惊扰，

到了约定的日子，苍梧之巅，人山人海，幸好叠风料想在前，一早就带着诸位师弟前去料理，维持秩序，如此这般，等到一行人来到，还是需得从众人面前走过，才能去到内圈之中，

今日这番难得盛世，除了狐帝狐后，还有白奕那样确实不爱热闹的，来一睹为快的各路神仙着实不少，叠风率领昆仑虚弟子，让诸位仙家在苍梧之巅里三层外三层环绕散开，这样一来，每个人都能看到动手的场面，又不会给比试的两位造成困扰，

为了抢到一个好位置，很多人都来的很早，望眼欲穿，等了不少时候，终于看到几位了不得人物腾云驾雾而来，

云头落下，走在前面的是折颜白真，这两个一个一身粉色衣衫，另外一个则是一身飘逸白色，已然颇为惹眼，后面的两位是墨渊白浅，墨渊照旧一身水湖蓝袍服，利落发冠，白浅则是一身青色素淡雍容衣裙，婀娜生姿，款款而来，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很是相配，最后走来的是润玉和凤九，润玉今日穿了一身银白色衣衫，宽大的广袖，从容不迫的步伐，一身天帝陛下的卓然风采，凤九则是一身火红衣裙，朝霞一般，明媚动人，

这一行人缓步而去，从众人之中穿行而过，到了内圈，一字排开，方才站定，叠风已然带着诸位昆仑虚弟子前来见礼，回禀当下的情况，

墨渊背着手，站在那听了，微微点头，随即转头看向白浅，白浅微微一笑，这一行人朝着最里圈最便宜的位置而去，各自落座，

叠风看在眼里，给了眼神，诸位昆仑虚弟子当即有序散开，隔着一些个距离依次站定，形成了一个圆圈，围绕全场，是护卫师父，也是对全场的震慑，

这般时候，有人来到观礼台外围，引得全场的人都转头去看，凤九转头看去，瞧见来到的是翼君离境，当即站起身来，大大方方招了招手，“这边这边，在这边，”

离境穿过人群走过来，向诸位上神行礼拜见打招呼，凤九已经站起身迎上去，等他说完话，立时向他伸出手来，“说吧，你押哪个？”

离境看着面前红衣似火的小女子，温声询问，“听说青丘押的是天帝陛下，”

凤九歪着头，爽快回答，“不错，正是如此，我和姑姑押的都是润玉，”

离境听了，顺手从腰间扯下一块价值不菲古玉，放在凤九掌心，“既然如此，我押东华帝君胜出，”

一众人都在听着看着，听了这句话不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凤九低头看了看掌心之中的古玉，“这是什么，很值钱么？”

离境温声说与凤九，“这是我自幼随身的物件，只此一块，别无类似，拿着这个物件，可以在大紫明宫之中通行无阻，翼界之人，见此物如同见我，任凭号令，莫敢不从，”

凤九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背着手看着他，“想不到你这人还挺上道，成，给你记下了，若是今日东华帝君果然胜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青丘也不会赖账，”

离境微微一笑，过去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一身地地道道逍遥纨绔子弟模样，看来很有翼君那不以为意谈笑风生气度，

凤九回去自己位置上坐下，瞧见润玉侧头看来，倾身过去，附耳低语，“翼君是姑姑专门下帖子请来的，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之前说的话，并非虚言，方才这人故意和姑姑反着来，其实就是想把那东西输给青丘，所以我才说他还挺上道，”

润玉听了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并不言语，

这般时候，那紫衣白发的神君终于来到，一时间，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除了那几个厉害上神，其他各人俱都已经恭谨行礼，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润玉站在那看着，眼神扫过，自带威压气势，好像那些人跪拜的并不只是东华帝君，还有他这个一统六界的天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