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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凤】瑟瑟 12

斐凤之瑟瑟 12


从苗人凤那院子离开之后,胡斐依着早就琢磨好的安排,做了不少的事,


这头一桩,便是去祭拜了自己的爹娘,重新将那把冷月宝刀,埋在了亲爹的坟墓旁边,


他和爹娘说了不少的话,这些年发生过的,当初那番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全都说了一遍,


说话的时候,胡斐并不曾想着其他,也没生出来违和之感,


到底是亲生的爹娘,虽然素味平生,从未见过,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血脉亲缘,那份与生俱来的亲近,也还是有的,


那些事都说完,胡斐已然有些疲惫,也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会亲爹的坟茔,微微一笑,终于说了出来,“爹,你在九泉之下,可以放心了,”


他要说苗叔叔,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苗大侠他如今过的很好,虽然之前那阵子,确实给田归农那混账算计的不轻,如今已然都好了,我一直在旁边守着,直到他恢复如初,才动身离开,”


停了停,他复又笑了笑,轻轻言语,“苗大侠,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些年,他念着过去的情分,为了爹娘的事,一直都是一个人,日子过得很辛苦,好不容易,当年的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他也该过上一点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那股子咳嗽的滋味上来,他低低咳嗽了一阵子,复又说与爹娘,“我这样,并不与苗大侠有关,要如何,都是我自己选的,我就是不想欠着苗大侠的人情,早些年,四叔身后,若是没有苗大侠看顾,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如今这样,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份内当为,就当做是替爹娘,还了这些年的那些个情分,”


情分两个字,让胡斐有些怅然,他一言不发,默然坐了一阵子,直到感觉到身上有些冷,这才有些艰难的,踉跄起身,从那山洞之中,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站在那,他用心四下看了看,下山途中,还真是找到了一个中意的好地方,


早年间,他亲口和爹娘说过,等到尘埃落定,报了当年的血海深仇,就会来到此间,找个中意的地方,结庐而居,也算是一家子人口在一处,团团圆圆,眼下就是做了这般打算,只不过,还有件事,需得赶着去做个了结,


胡斐来祭拜爹娘,委实用了不少日子,他身子骨不好,经不得太过劳累,前前后后都算上,还真是走的不快,


可惜,当初那时候,苗人凤不曾及时觉察,在那院子里头,耽搁了不少日子,


等到他终于动身朝着这里赶来,胡斐念着那件要紧的事,担心自己身子骨不好,不能支撑到那时候,已然离开此间,快马加鞭赶去,如此,两个人还真就是生生的错过了,


胡斐赶着去办的那件事,便是关于南兰,还有当初田归农那个,还没出生的娃娃,


他就是要赶过去,当面,亲口告诉南兰,田归农是自己杀的,天龙门那些人也都是自己杀的,不与苗人凤相关,若南兰要为田归农报仇,自己就把这条命赔给她和她的娃娃,


到了天龙门附近,胡斐费了不少心思,才算是打听出来了关于南兰的消息,这才知道,南兰早就已经有了旁的去处,


那去处从外头看起来,并不如何,夜色之中,胡斐去到屋檐上看着,才知道那不是个小门小院的地方,不觉有些诧异,


后半夜,他终于寻到了南兰当下所在,趁着夜色摸了进去,并不靠近床铺,隔着些距离,低声言语,“不要叫喊,是我,胡斐,”


过了一会,幔帐里头伸出来一只手臂,将半边幔帐撩了起来,这功夫,胡斐已然在外间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寻了一点温热茶水润喉,


南兰从里间出来,看见胡斐,并不惊讶,却也还是问了一句,“苗大侠可好?”


胡斐抬头看来,“很好,苗大侠好着呢,”


停了停,他坦白说与南兰,“那日承蒙你拿了解药给我,我和苗大侠才能从天龙门脱身,按理说,就算只是看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该对天龙门上下斩尽杀绝,尤其不该杀了田归农,不过,他就是当年下毒害了我爹娘的人,后来又那样害了苗大侠,这样的人,我实在不能放过,”


他言辞平静恳切,坐在那的样子,虽然穿着一身黑色衣衫,带着兜帽,看来还是光风霁月,一身周正坦荡,“此番过来,就是想要当面告诉你,田归农是我杀的,天龙门上下,也是我杀的,你若是想要为田归农报仇,为你那娃娃的亲爹讨还公道,把我这条命拿去便是,不要记恨苗大侠,”


南兰听了,隔着一些距离,在胡斐对面坐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也有些事要告诉你,”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腰腹之处,“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有了身孕,”


胡斐本来不曾留心这些,听了南兰的话,眼神并不乱飘乱看,只是低低说了一声恭喜,


南兰脸上并无喜色,看起来淡淡的,“当初那时候,我与田归农的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能保住,当时,我确实恨过你和苗大侠,后来也想开了,大约,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若非血海深仇,你也不会杀了天归农之后,还杀了天龙门满门,”


胡斐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就没言语,静静听南兰说话,


南兰轻柔抚摸着自己的腰腹,柔声细语,“如今这样,大约也是天意使然,田归农身后,我无处可去,只能暂且在那别院之中将就,如此,才算是遇到了福康安福大人,他为了冷月宝刀和苗大侠的事情而来,到了天龙门才知道,事情有了变化,旁人都没寻到,只是找到了一个我,”


听到这里,胡斐已然有了几分预感,果然,南兰接下来说的,便是她如今已然从了福大人,成了福大人的妾室,还是复又得了身孕,也算是遂了当初亲爹的心愿,


关于那把冷月宝刀,南兰还算拎得清,她没有问胡斐如何料理了那把刀,只是说,从今以后,再也不想知道任何与那把刀有关的只言片语,


当初,她的亲爹就是为了这把刀丢了性命,后来又害了胡斐和苗人凤,田归农也是死在那把刀之下,如此,那就还是干脆不去知道好些,


南兰这番拿得起放得下,处之泰然,对胡斐触动不小,让他的心思也跟着豁达了不少,


了结了这件事,胡斐当即起身告辞,临走之时,带走了自己用过的那个茶盏,


方才他已然看见,那茶盏之中,沾染了几分血色,不想给南兰知道,这才带了去,


离开那处院子的过程中,偶然之间,胡斐遇到了一个故人,正是当年的马姐姐,


这样的地方,姐弟相见,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也是无从预料的苦楚,听马姐姐说了这些年发生的,胡斐才知道,马姐姐的处境,已然这般艰难,


他本不想搅和在这些个事情里头,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时日不多,能帮一个是一个,于是也就答应了马姐姐,会想法子,帮她报仇雪恨,


这件事后来颇为周折,到最后,虽然亲手报了当初的杀夫之仇,马姐姐自己也赔上了性命,只剩下那一双可怜的娃娃,眼看着就要在福康安那府邸之中,饱受欺凌,困苦终生,


胡斐是个仗义人,马姐姐临终之前,把一双娃娃托付给了他,为了这番承诺,马姐姐身后,他费尽心思,终于把那两个娃娃从福康安那府邸之中接了出去,其中,还是南兰帮了不少的忙,


她为了自己的娃娃计议,帮了胡斐这一回,让他把那两个娃娃带走了,


胡斐一个大男人,自己都还是个少年郎,自然没得照看这样的两个娃娃,思量想去,想起苗人凤曾经说过,与红花会有些来往,于是想着,大约可以,把这两个孩子,托付给红花会照看,


大约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后来,他赶上了太极门之中的那番变故,险些被困死在那地牢之中,本着一番死生不计的豁达心性,反而救出了那个叫做孙刚峰的人,因缘际会,结识了红花会三当家,八臂如来赵半山,还结拜做了兄弟,


太极门这件事,胡斐感慨良多,没想到,大去之前,还能得到这般机遇,


赵半山这样的厉害人物,一眼就看出来,胡斐心火沸腾,有伤在身,


他是个练达沉稳之人,想了想最近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那件事,索性直白说与胡斐知道,


听赵半山说起,听说苗人凤在上天入地一般,到处找寻自己,胡斐不觉有些吃惊,


当初那时候,他之所以那样离开,还把亲爹的佩刀留下,无非就是为了,让苗人凤得到一个解脱自在,没想到,会变成当下这样,一番苦笑之后,却也并不言语,


没见到胡斐之前,虽然也对苗人凤此举有些诧异,不过,赵半山到底不曾想到旁的事情上头去,如今见到了胡斐本人,瞧见了他那个伤重却无心医治,明摆着就是了无生机的样子,立时猜到了几分其中的原委,


这等事,若是旁人,多半会大为惊诧,无法认同,赵半山却是不以为意,


生离死别的事情,但凡见过一次,也就会明白,人活着,委实不该给那些所谓的繁荣规矩束缚住,最要紧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但求无憾,


他把这番道理与胡斐说了,胡斐听了,思量了一阵子,豁达一笑,“事到如今,有些事,我已然看开了,也想明白了,一句话,随缘吧,若是有缘,他日自会再见,若只是有缘无分,又何必害了人家,让人家为了我们父子两个,搭上一辈子的大好光阴?”


和赵半山分手之后,胡斐又遇到了一些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个奇女子,比如说,袁紫衣,再比如说,程灵素,


袁紫衣这件事,因着一些缘故,江湖上众说纷纭,真是怎么说的都有,只有胡斐知道,从头到尾,自己一直都是心如止水,不起波澜,不过就是因缘际会,赶上了,顺手帮了一把,如此而已,


程灵素这件事,真要分说起来,委实与袁紫衣那时候有些不同,


胡斐知道,程灵素确实对自己有心,只可惜,有些事,还真就是有个先来后到,


他心里已然装着一个苗人凤,纵然明知道,苗人凤搁在心里念想的人不是自己,还是无从再去容下其他,也是觉得,自己已然时日无多,委实不该再去残害了人家这样好的姑娘,故而也就委婉回绝了程灵素的赤诚心意,


分手之时,程灵素恼恨不已,干脆利落,倒了一碗毒药给胡斐,说是只要他肯利落喝下,从今以后便是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胡斐听了,看着那碗药汤笑了笑,半点也没犹豫,拿了起来,直截了当,一口气喝完了,


如此,他离开药王谷的时候,真是把程灵素气坏了,程灵素站在那,在他背后,恨恨言语,“胡斐,你宁可喝了我的毒药,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也不愿意留在这,与我一起?”


胡斐没回头,也没言语,只是笑了笑,暗自想着,我就算是要死,也不会受人拘束,自然还是要去死在一个,我自己中意的地方,


诸事了结,心无挂碍,胡斐快马加鞭,径直朝着爹娘安身之处而去,


回到那山谷之中,胡斐去到当初那个看好的地方,一点一点,从头开始,给自己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算是让自己得了一个中意的安身之地,就这样住了下来,心平气和,等着那身不由己,撒手人寰的日子来到,


如此这般,大约是在大半年之后,这一天,日光晴好,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胡斐正在思量,做点什么才好,忽然听见了穿林而来的马蹄声,还有脚步声,


以为是上山来打猎的猎人,经过这附近,瞧见了炊烟,来讨一点热食,胡斐在院子里头忙活起来,准备好了东西,这才去到院子门口看着,


过了一阵子,明媚日光之下,有人牵着马匹,缓步而来,出现在了胡斐面前,


来人戴着斗笠,隔着一些距离站定,微微抬头看来,眼神对上,胡斐有些吃惊,不觉愣住了,


来人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站在那,不言不语看着胡斐,


回过神来,胡斐笑了笑,客客气气言语,“苗大侠,舍下简陋,不介意的话,不妨进来坐坐,喝杯热茶,”


他让开了路径,苗人凤看在眼里,这才松开马匹,缓步走了过来,


胡斐请苗人凤在院子里头坐下,倒了热茶,放在苗人凤手边,然后便是在一旁老老实实坐着,看起来,还算是从容不迫,


这时候差不多已然快到傍晚时分,胡斐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苗人凤这是要去拜祭自己的爹娘,还是已然拜祭完了的下山途中,暂时没言语,等着苗人凤先开口,


苗人凤坐在一旁,茶水喝了三杯,还是没见胡斐言语,想着方才胡斐对自己的称呼,是苗大侠,而不是一惯的叔伯,思量之下,这才缓缓说了一句,“胡兄弟,有些日子没见,你身子可好?”


胡斐听了,愣了一下,笑了笑,坦然回答,“这件事,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说起,后来也就忘了,不想再去提起,事到如今,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大约就是,比从前好转了一些,”


方才,见了面,苗人凤已然仔仔细细看过胡斐的样子,觉得他看起来气色还好,不像是那等行将就木之人,才算是放心了些,


知道苗人凤那木讷寡言的性子,胡斐索性不再继续等着,直白言语,“苗大侠,你这是要上山去,还是已经上过山,赶着下山回去?”


苗人凤取下了头上的斗笠,微微侧头,看着胡斐,“上过山了,是要下山去,”


胡斐本来要说,既然是要下山,都已经这个时辰,还是赶紧动身好些,不过,给苗人凤这样看着,想着两个人大约已经一年没见,这样一别之后,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到底还是改了说辞,“若是不赶日子,今晚上,可以暂且在我这小地方将就一夜,明天再上路也不迟,”


他才说完,苗人凤就说了一声好,似乎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这一个好字之后,苗人凤却又不说话了,胡斐等了 一阵子,转头看去,瞧着苗人凤只是低头喝茶,一个字也没有,好像,就算是今晚上什么也不吃,只是在这坐着,也是心甘情愿,不觉笑了笑,


他站起身来,先出去院子外头,安置好了马匹,复又回来院子里头忙活起来,烧了热水,让苗人凤沐浴更衣,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趁着苗人凤去收拾的时候,胡斐把晚饭预备好了,是温润可口的羊肉,清汤煮出来,准备了一些入味的调料,叫做手把肉,地地道道的关外大菜,也是十分豪放的吃法,


苗人凤收拾好了自己,从胡斐那屋子里头出来,看见了院子里准备好的吃食,心头涌起一股复杂难辨滋味,脚下停了停之后,缓步走过去,照旧要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


胡斐往旁边挪了挪,示意苗人凤过来身边,“苗大侠,来这边,这边更舒服便宜些,”


苗人凤随意拢了拢衣衫,松松系上,落座在了胡斐身边,


胡斐把用得着的东西方在他面前,递上了一把小巧锋利匕首,“入乡随俗,苗大侠,委屈你了,暂且将就一个晚上,”


苗人凤接过匕首,要动手,胡斐十分周到体贴,已然先动手为他割了一片羊肉,调好了味道,送到他面前,“尝尝看,”


苗人凤看了看胡斐,眼中起了几分湿润,没拒绝,就着胡斐的手,把那片肉吃了,


胡斐坐在旁边,一直等到苗人凤吃完,才问他,“味道如何,吃得惯么?”


苗人凤听了,微微侧头,看着胡斐,“味道很好,吃得惯,”


胡斐盯着苗人凤看了一阵子,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笑了笑,说了一句,“一年多没见,苗大侠还是一贯的惜字如金,”


苗人凤听了,默了默之后,说与胡斐,“这一年多,我没怎么和人说过话,偶然说起,就是打听你的消息,后来江湖上都知道我在找你,就算不问,那些人为了活命,也会主动告知一二,”


胡斐有些诧异,听出来苗人凤这番话说的委实有些缓慢,不觉转头看来,瞧见苗人凤眼尾已然红了,越发诧异,脱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身子不舒服?”


这一次,苗人凤没有去看胡斐,自己动手割肉,“除了你,没有人会问我,味道如何,是否吃的习惯,”


胡斐盯着苗人凤看了一阵子,忍不住伸手过去,先是摸了摸这人手臂,复又在胸膛腰间摸了摸,发现这人确实清瘦了不少,心中不觉有些叹息,当下也不言语,只是手上动作起来,赶着给苗人凤割肉,让他多吃一点,不管如何,先填饱肚子再说,


胡斐伸手过来四下摸索时候,苗人凤没抗拒,也没言语,由着胡斐到处摸了摸,


这时候,胡斐把肉割下来,给他放在木碗里头,他也就闷不吭声,来者不拒,给多少吃多少,一点不剩,都吃了,


苗人凤这样,好像多少日子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似的,胡斐看在眼里,自然有些心疼,


吃饱了,两个人守着火堆,沉默了一阵子,后来,胡斐转头看向苗人凤,“苗大侠,这一年,你过的可好?”


苗人凤侧头看着胡斐,说的缓慢,却又很清晰,“不好,这一年,没有你在身边,不曾和你一处,我过的,算不得好,”


胡斐听了,真是吃惊的很,盯着苗人凤看了一阵子,几分打趣,也是几分欺负人的捉弄,“如何不好,说来听听,”


苗人凤看着胡斐,试探着,也是摸索着,伸手过来,先是搭上了胡斐手肘,继而也就找寻到了胡斐手腕,轻柔握住,“斐儿,有些话,我一直都没能说给你知道,”


预料到了苗人凤要说什么,胡斐看了看手腕之处,苗人凤的手,忽然不想听见他把那些个话说出来,也是不想看他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辛苦为难的样子,


他把心一横,索性直接倾身过去,在苗人凤脸上亲了亲,“一年没见,我挺想你的,你想过我没有?”


这种话,苗人凤一惯都是回答不了的,故而,没听见苗人凤回答,胡斐也不介意,只是用鼻尖磨蹭着苗人凤的脸,“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因为想我想的,才会整个人都清瘦了些,”


苗人凤还是没言语,但是也没躲开,胡斐看在眼里,在他脖颈之处磨蹭起来,顺便亲了亲那显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叔,咱们两个之间,其实不需得那样客客气气,你说是吧?”


这一次,苗人凤终于低低嗯了一声,那声音听来,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胡斐听了,干脆扭转身姿,搂住苗人凤腰身,在他脖颈之处,大大方方亲昵起来,


瞧见苗人凤不拒绝,使坏的心思上来,胡斐索性寻到柔软红唇,毫不客气,干脆利落,亲了上去,


他先是就着这样的姿势,搂着人好生亲了一阵子,然后也就把人摸索着,把人抱了过来,搁在腿上坐着,继续亲昵不已,最后直接站起身,抱着人进去了屋子里头,理所当然,上了床榻,


足足将近一年不曾有过这等事,初初,苗人凤的身子骨,真是生涩僵硬矜持的可以,好在心思实诚的很,也是胡斐委实耐心又炽热的厉害,


唇齿之间无休无止的亲昵,蛊惑,引诱,侵略,渐渐让苗人凤放松了身姿,


衣衫褪下了一些,却又不曾全然褪去,半遮半掩,最是风情,到后来,这等风情之中,渐入佳境,两个人也就尝到了如鱼得水的滋味,


这一次的滋味,和从前所有,全都不同,不同于胡斐一干的躁动,激烈,也不同于那一晚上的隽永绵延,


苗人凤被胡斐抱在怀里,不得不跨坐着,用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样子,领受了这种刚柔并济,炽热而又旖旎的滋味,到最后,已然有些承受不来,落下了晶莹的泪滴,


足足将近一年光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就是为了找寻胡斐,却又不知道,真的找到了人,需得如何,才能把胡斐留住,


此时此刻,当真找到了人,见了面,面对胡斐的体贴,包容,面对这样一个什么也不需得他去分说解释的胡斐,苗人凤心里,五味杂陈,也就更加说不得什么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埋头在胡斐肩头,紧紧搂着人,不肯放手,


第二天醒来,已然是正午时分,吃饱喝足,两个人在外头院子里坐着,喝酒闲谈,


胡斐先为当初的事向苗人凤道歉,说那天晚上的所有,都是自己故意为之,当初给苗人凤喝的,确实是烈酒,他自己那一坛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清水,故而才会不曾喝醉,后来种种,也是蓄意为之,为的就是想要帮苗人凤了结一个心愿,让他能够如愿以偿,


苗人凤听了,心头一颤,要分说解释一番,胡斐忽然躺倒下来,枕着他的腿,双手环胸,闭上眼,带着几分和悦笑意,说起了这一年当中,经历的那些事,


苗人凤一直默不作声听着,听着听着,他低头看着腿上躺着的胡斐,伸手过去,轻柔摸了摸胡斐侧面脖颈之处,“程姑娘对你,可谓真心实意,你怎的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胡斐并不成睁眼看来,只是淡淡一笑,“旁人对我真心实意,我就一定也要投桃报李,勉强自己,也去对人家真心实意?我就不能真心实意中意一个人,由着性子,只是喜欢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苗人凤笑了笑,温柔了眼神,“自然可以,”


停了停,他复又说了一句,“你要如何,都是可以的,我陪着你,要如何,都可以,”


胡斐低低回答,“困了,叔,我先睡一会,”


苗人凤没言语,只是安然坐着,过了一会,他低头看去,胡斐果然已经睡了过去,还睡的颇为从容安适,手臂都已经滑落下来,松松垂在一旁,


那时候,苗人凤以为,胡斐只是要睡一会,万万没有想到,胡斐这一睡,就是足足三天三夜,还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样子,


苗人凤守在床边,一直握着胡斐手腕,想着当初赵半山说过,心病还要心药医,一个人若是已经不想活了,没有求生的念头,大罗金仙也是没得办法,苦痛之余,心头也是一片坦然从容,


他已然想好了,若是胡斐能熬过去,那自己就陪胡斐好好活着,若是胡斐这次果然就是熬不过去,一睡不醒,断了生机,那自己就还是在这陪着胡斐一起,生不能同衾,死的时候能够在一处,同床共枕,大被同眠,也算无憾,


三天三夜过去,还是不见胡斐醒来,苗人凤把自己的剑,胡一刀的刀,各自放在两个人身边,掀开被子,在胡斐身边躺下来,握住胡斐手腕,闭上眼,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对他来说,这一辈子,能这样有过胡斐,有过和胡斐一起的那些日子,已经无憾,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是短暂睡了一阵子,苗人凤忽然醒了过来,而且还是被人推醒的,


他睁开眼,屋子里没有烛火,好在月光十分明亮,胡斐俯身过来,正在看着他的脸,“叔,你可算醒了,再不醒过来,我都要以为你是给饿的没法子,只能靠睡觉顶着,”


苗人凤躺在那,看着胡斐,一度觉得如梦如幻,心思上来,伸开了手臂,“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胡斐有些吃惊,不知所谓,不过还是俯身而来,抱住了苗人凤,“叔,你怎么一直由着我睡,都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想着叫我起来?”


苗人凤没言语,只是收紧手臂,紧紧抱着胡斐,留下了滚烫的热泪,


胡斐感觉到了,侧头看去,有些吃惊,“叔,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上我太闹腾,让你不好受了?”


苗人凤没言语,只是侧头亲了亲胡斐的脸,胡斐越发吃惊,赶紧摸了摸苗人凤额头,“叔,要是不舒服,赶紧告诉我,可别只是自己忍着,”


苗人凤还是没言语,生平第一次,他主动亲了胡斐,还是亲在了唇上,


胡斐委实诧异的可以,回过神来,当即问了一句,“我到底睡了多少时候?叔,我是不是已经睡了好些时候了?”


苗人凤还是没言语,只是复又亲了亲胡斐,胡斐盯着苗人凤看了一阵子,变了眼神,搂紧人,干脆利落,低头而去,就这样狠狠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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