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凤】暗恋 下
山上修养的这段日子,苗人凤看来沉静平和,不大说话,每次开口,和胡斐说的,都是关于胡家刀法,还有苗家剑法,
这等事,就算苗人凤自己并不介意,程灵素也不好在旁边跟着听了去,总是借机避开,
胡斐听苗人凤说话的时候,没有要避开程灵素的意思,可是,这么几个人当中,总得有个人,负责照看兰儿,
眼下,这个责任,除了苗人凤,也就只有程灵素还算担的起来,
胡斐自然也很喜欢兰儿,只不过,用程灵素的话说,他稀罕娃娃,和一般人稀罕娃娃的方式不大一样,怎么说呢,就是看起来总是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胡斐自己看来看去,一直没瞧出来哪里不大对头,直到看见苗人凤如何抱着兰儿,亲耳听闻,苗人凤如何给兰儿讲故事,哄兰儿睡觉,才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
简而言之一句话,他对兰儿,他照看兰儿的时候,就是做不到苗人凤那样,充满亲切柔和,说白了,就是那种又当爹又当娘的滋味,一直没有,
说起这等事来,程灵素委实取笑了胡斐一番,说他在旁的事情上头悟性都是挺高的,一听就懂,一学就会,怎么偏偏就是这件事上头,看也看了,听也听了,还是一副笨手笨脚样子,就是学不来,
胡斐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不由得争辩起来,“我又不是女子,兰儿也不是我亲生的,我还没给人家做过爹呢,哪里能够知道,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苗人凤刚好听见了胡斐说出来的这句话,心头不觉愈发苦涩了些,
胡斐说的,分毫不错,大约,有些事,就是需得亲身经历一番,才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比如说,带着这样一个年幼的,亲生的娃娃,
这几天,每天都是程灵素带着兰儿去找吃的,通常都是吃过早饭,差不多时候动身,傍晚时分,悄然而至,午饭从来不曾与胡斐苗人凤一起,
胡斐心里明白,这是程灵素给自己留出来的机会,为的就是让他多与苗人凤切磋,多听苗人凤指点,日子到了,天龙门中对阵的时候,多一点胜算,
胡斐有这样的打算,功夫上头十分用心,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苗人凤在这方面,似乎比胡斐还要用心,
每每看着苗人凤用心指点自己的样子,胡斐都有一种模糊的错觉,好像这人很快就会和自己一拍两散,再也不见似的,
那日那件事之后,两个人之间,并不曾有过其他,言辞之间,也是半点都不涉及,一个仍然是苗大侠,另一个则是胡兄弟,
好像,那时候,苗人凤呢喃一般说出来的斐儿两个字,只是一场虚幻梦境,
若不是那一日,苗人凤忽然爆发出来诸般不适,胡斐真就以为,那一段,也就这样过了,
这一日,早上起来,苗人凤脸色已然有些不大对头,程灵素为他看过,没瞧出来什么,只说可能是沾染了风寒,
临走之时,她留下了一些药,告诉胡斐可以随时取用,还嘱咐胡斐,要多看顾苗大侠,最好不要再让他使用内力,
这等吩咐,胡斐还是很听的,故而,程灵素走了之后,他没找苗人凤切磋武功,而是先去把药汤准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药汤准备的七七八八,胡斐随意擦了擦手,过去那边,找苗人凤说话,发现这人刚好就是坐在风口上,衣衫都给山风吹的猎猎,不觉有些吃惊,
他拿了一件自己的厚实衣衫出来,过去苗人凤身边,先把衣衫给人裹上,“苗大侠,怎么不声不响,一个人在这坐着,”
苗人凤方才一直都在思量,要怎么把兰儿托付给胡斐,才能不让胡斐起疑,
他心里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事,于情于理,胡斐都一定会照看兰儿,可是,这等大事,终究还是当面说过才好,
思来想去,想到这阵子胡斐与程灵素之间,苗人凤到底还是改了主张,微微侧头,看向胡斐,“胡兄弟,下山之后,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趟,”
胡斐温声言语,“苗大侠,你我之间,不用这样客气,需得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苗人凤要说兰儿的事,胡斐觉得这里风太大,扶着苗人凤起身,要过去另外一处暖和一点的地方,变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苗人凤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忽然之间,身不由己,软倒下去,险些跪倒在地,亏得胡斐从旁一把将人扶住,
瞧着苗人凤那有些不大对头的样子,胡斐吃了一惊,二话不说,当机立断,弯腰发力,把苗人凤横着抱起来,匆匆送去屋子里头,搁在了床榻上,
他大致回想了一下程灵素留下的那些个方子,赶紧问话,“苗大侠,哪里不适,你告诉我,我也好去给拿药,”
苗人凤沉默不语,似乎已经说不得话似的,胡斐越发着急,只得自己伸手去摸,感觉到苗人凤周身热烫,越发吃惊,“好好的,怎么忽然烫成这样?”
他要去给苗人凤取退热的药汤,被苗人凤轻轻拉住了手臂,“不用去,忍一忍,自然会好,”
胡斐转身看来,瞧见苗人凤那已然起了几分水雾的眼神,心思一动,俯身仔细去看,越看越是觉得,苗人凤的样子,很不对劲,
当下苗人凤的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那日的药性,又发作了似的,
这等事,胡斐从未听闻,也是从来不曾遇见,根本不知道,药性可以埋伏这么多日子,到了这等时候才又发作起来,
不过,瞧见苗人凤那尽力忍耐的样子,他也就知道,原来确实就是,还可以这样,立时对田归农和石万嗔更加恼恨了些,
显然,是杀人诛心,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厉害的,对付苗人凤的后手,便是这等延迟发作的药性,
那股子凶猛药力上来,苗人凤忍耐的着实有些辛苦,他本来在这方面的经历就不是很多,后来又是在胡斐手里尝过滋味的,这时候,虽然不曾与胡斐眼说过什么,看着胡斐的眼神之中,已然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欲说还休,
胡斐一直坐在旁边看着苗人凤,没表示,没主动说要如何,就是担心苗人凤误会自己的心思,以为自己和那些个下三滥一样,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快活,要把人非礼轻薄欺辱了去,
过了一会,眼见着苗人凤越来越不好过,脖子都开始泛红,呼吸也是有些急促,担心之下,他到底还是俯身过去,把人抱起来,搂在怀里,和那时候一样,一再顺着背脊,想让苗人凤好受一点,
这样子抱住了人,紧紧搂着,顺着背脊,胡斐才发现,众人口中的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佛,也是一尊血肉之躯,并不像旁人口中说的那样,巍峨浩渺,遥不可及,
手掌之下,那等纤细瘦弱身姿,几乎可以清清楚楚摸到的身子骨,微微颤抖的热烫气息,都让胡斐很是怜惜不舍,
他就是觉得,这样的滋味,不该苗人凤这样的人来领受,
胡斐知道,这等事,只是忍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故而也就把人扶起来一些,看着苗人凤的眼睛发问,“苗大侠,事到如今,你信我么?”
他都还没有说出来信什么,苗人凤已然低低嗯了一声,那毫不犹豫的样子,越发让胡斐心疼不已,
一惯的果决利落使然,胡斐就势说与苗人凤,“如今你也知道,石万嗔给你下的东西,性子霸道,还古怪的厉害,如果只是这样一味忍着,时间长了,怕是会折损了你的武功内息,要我说,莫不如顺其自然,大禹治水都是宜疏不宜堵,咱们也该早点让这劳什子散了才好,”
这道理,苗人凤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当下,无论是让他自己动手,还是让他主动开口,拜托胡斐来对自己如何,都是一样的做不到,
这些年,他一直专心练功,这等自娱之事,根本就是不曾有过,眼下又是手软脚软的厉害,本来也办不成什么事,
若是让他主动开口,恳请胡斐来对自己如何,这些日子,亲眼所见,知道胡斐与程灵素之间都是如何相处的,自然也是万万不能,
故而,听了胡斐的话,苗人凤红了眼眶,微微侧开头,低低言语,“无妨,这个程度,我还忍得住,”
胡斐听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是我已经忍不住了,苗大侠,你就当行行好,做一次好人,成全了我,帮帮我吧,”
苗人凤有些诧异,转过头来,要说话,忽然又顿住了,
这样抱在一起的姿势,他已然真切感受到了胡斐热切的心思,不觉有些无助,
苗人凤这个不出声拒绝,也无力躲闪开去的样子,落在胡斐眼中,等同意已然默许了自己的轻狂心思,也就愈发有些把持不住了,
不想让苗人凤觉得,虎落平阳,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生被欺辱了去,他把苗人凤的脸转过来,认真看着,“从今往后,我不叫你苗大侠了,改成苗叔叔,如何?”
苗人凤看着胡斐,虽然欣喜这番称呼上的变化,还是不大明白,这等时候,胡斐为何忽然来说这等闲话,
胡斐看着苗人凤,笑了起来,“往后你也别叫我胡兄弟了,那日你可不是这样叫我的,我觉得那叫法就挺好,不如当下说来听听?”
听了这番话,苗人凤终于明白了胡斐的意图所在,不由得有些踌躇,眼中愈发起了几分水雾,
若是平常时候,胡斐这样说,他当然愿意的很,
可惜,当下这般时候,他实在不能确定,换了称呼,自己是否还能忍得住混乱的心思,不去显露那等深埋心底的热切渴望,
苗人凤不做声,胡斐也不勉强,干脆低头而去,埋头在苗人凤颈侧,由着心思,恣意亲吻起来,
那等热烫的,湿漉漉的滋味,还有唇舌带来的战栗,终是让苗人凤克制不来,微微颤抖着身子,像是无助的要哭出来,又像是在恳切哀求,低低叫了一声斐儿出来,
这两个字,这样的称呼,这样的时候,给苗人凤这样说出来,对于胡斐来说,便是猛虎下山,野马脱缰的起始,浩浩荡荡,气势撼人,再也无从克制收敛,
衣衫到底是什么时候褪下滑落的,苗人凤已经记不起清楚,到底是如何变成当下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他也想不起来,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次发生的,与之前那次,十分不同,
面对面拥抱在一处的姿态,让苗人凤可以放心的,便宜的,依赖胡斐提供的庇佑和支撑,
无论他身子软绵成了什么样,也无论他颤抖的多么厉害,都有胡斐沉稳有力的手臂,热烫的胸怀,妥帖周全着他,
初初的,短暂的不适之后,药性使然,苗人凤都没觉得如何酸胀难受,就已经开始陷入了恍惚的,迷梦一般的滋味当中,一再急促了呼吸,
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哭过好几次,又好像求过胡斐好几次,身姿一度软绵的不成样子,好像根本就是再也没得继续承受下去,却又还是,一味承受了下去,还从中得了不少的意趣,近似癫狂一般,一直紧紧搂着胡斐脖颈,宛如溺水之人,只是得了这一点希望所在,
如此这般,起起落落,如同一直在马背上,颠簸不已在滋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时候,
胡斐把苗人凤放倒下去的时候,特别想着,先用自己的衣衫裹住了人,然后才把人一点一点,稳妥放下,让苗人凤得了踏实倚靠,
两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胡斐要起身离开,为苗人凤料理妥当,感觉到了苗人凤握住自己手腕的艰辛努力,低头看来,温声言语,“我不走,不离开,别担心,”
苗人凤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上乏力的厉害,喉咙里头也是有些干渴,
饶是如此,他还是定定的看着胡斐,仿若千言万语,都已经凝聚在了眼神之中,
胡斐盯着苗人凤看了一阵子,蹙了眉头,疑虑心思起来,他低头而去,试着在苗人凤唇边亲了亲,
退开之后,瞧见这人眼中起了浓郁水雾,眼尾都红艳艳湿漉漉的,才知道自己方才的疑惑,居然是真的,
当下这样的时候,胡斐没言语,一伸手臂,拿了水碗过来,自己先喝了几口,复又含了一口水,等到没那么凉,这才俯身而去,徐徐度给苗人凤,让他润喉,
这样的事,胡斐足足做了三次,第四次,水度过去,他没离开苗人凤的唇,反而就势撩拨起来,得了苗人凤回应接纳,立时侵入其中,从温柔和缓,到狂风骤雨,生生掠夺了每一寸呼吸,
好不容易唇分,他看着苗人凤的脸,低低言语,“听话,需得先好生打理一下,免得让你着凉,”
苗人凤这才松了手,眼神还是凝着在胡斐身上,胡斐去了温水过来,拿着帕子,从耳后脖颈开始,逐一为苗人凤擦去了湿漉漉的汗水,换上了柔软的贴身衣衫,
给苗人凤穿好里衣中衣,胡斐才算是匆匆忙忙打理了一下自己,去到床榻边上,瞧见苗人凤已然困乏的厉害,都还忍着不睡,显然是在等着自己过来,又是好生心疼,
他干脆在苗人凤身边躺下,伸开手臂,圈住了人,让苗人凤倚靠在自己肩头,“睡吧,好好睡觉,醒来就都好了,我陪着你,”
苗人凤没言语,只是伸手去找胡斐的手,胡斐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还是十指相扣的样子,苗人凤没挣脱,复又向胡斐怀里靠了靠,仿佛是在畏冷,
胡斐搂住人,微微欠身,埋头在苗人凤脖颈之处,用了些巧劲,磋磨了一阵子,
苗人凤仰起头来,低低嗯了一声,那慵懒无力的声音,听来真是勾魂,
胡斐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留下的痕迹,很满意,抬手摸了摸,哄着苗人凤,“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不走,”
倦意袭来,无从忍耐,苗人凤就这样睡了过去,睡着了也不大安生,一再喃喃呓语,翻来覆去,只有斐儿两个字,听来百转千回,颇有韵味,
胡斐一直都在守着苗人凤,不想把人惊醒,他想了想,索性伸开手臂,把人拢在怀里,一再轻柔抚摸着那处痕迹,
如此这般,过了一阵子,苗人凤果然睡的深沉松软,
傍晚时分,程灵素背着兰儿回来,远远闻到了熬药的味道,赶紧跑了过来,“大哥,苗大侠又不好了?”
胡斐把人拉远了些,低声说话,“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睡觉的药下了,明日也好去办大事,”
程灵素要进去看看苗人凤,胡斐拉扯着,让她先把药粉下了再说,别拖拖拉拉的,
如此这般,晚些时候,把人扶起来,喝过药汤之后,苗人凤果然很快睡着,还睡的很沉,一副怎么都叫不醒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胡斐动身之时,程灵素要和他同去,被他干脆利落拒绝了,“二妹,比起我的深仇大恨,你当下的责任,更为重大,苗大侠父女两个,就交给你了,千万记住,不能让苗大侠知道,我去做什么,免得他再跟着搅和在里头,”
程灵素问了一句,“你是怕苗大侠去天龙门,为了南兰,不忍田归农死,坏了你的大事?”
胡斐笑了笑,没言语,利落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苗人凤醒来的不是很晚,睁开眼,看见只有程灵素在,当即猜到胡斐干什么去了,简单一句,拜托程灵素照看兰儿,当即拿上自己的佩剑,策马扬鞭而去,
天龙门中,胡斐已然与田归农动了手,他知道田归农向福康安借了火枪队,也猜到这陷阱就是给苗人凤准备的,所以才要尽力赶在前面,把这陷阱破去,免得苗人凤中计,
苗人凤匆匆赶来,一脚踹飞了门板,拍的田归农不得不尽力闪避了去,自己则是去到胡斐身边,仔细去看胡斐的样子,
胡斐歪在台阶上歪着,其实是个故意示弱的身姿,找的就是火枪队不好出手的位置,可惜,当下在苗人凤看来,分明就是不敌田归农手中的宝刀,落了下风,还吃了苦头,
苗人凤在胡斐面前蹲下,伸手过来,落在胡斐颈侧,用了那样关切而又深情的眼神看来,胡斐看在眼里,眼中也起了几分湿润,
听到田归农起身的声音,苗人凤站起身来,看着那边的田归农,才要出招,胡斐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将苗人凤拉扯到身后,叫了一声小心,
那一瞬间,四面八方的枪声已然响了,胡斐选的方位很好,这个节骨眼上,他推着苗人凤纵身退后,进入了背后的屋子,
田归农趁着这个时候持刀看来,被胡斐横刀震飞,如此,那屋子的门,也就被胡斐关上了,
田归农示意之下,枪声足足响了好些时候,为的就是把里头的两个人,变成筛子,
等到枪声终于停下,田归农才上前一步,就被迎面飞过来的门板拍中,不得不飞了出去,
苗人凤从那屋子里头杀出来,一个过场,已然把那些持枪的人都放倒了,没有人能够起身,院子里头,一片寂静,
眼见着那些个天龙门的人聚拢围堵而来,苗人凤并不上前出招,而是退后了几步,向着身后,伸出手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般时候,胡斐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两条手臂,衣袖之上,已然湿漉漉的,都是血迹,
方才枪响的时候,他为了护着苗人凤,一直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手臂上得了一些擦伤,也就变成了这样,
胡斐走出来之后,先握住了苗人凤的手,随即走到苗人凤身边,换了方式,改为牢牢扣住苗人凤的手,好一阵子,终于放开,抬起手来,稳稳托住了手中的刀,
苗人凤看在眼里,跟着摆出了相应的姿势,胡斐沉沉低语,“能有今日并肩一战,也算不负平生,”
话音未落,大开大合的胡家刀法施展出来,再加上所向披靡的苗家剑法,胡斐与苗人凤,刀剑合璧,一路掩杀过去,根本没有可以抵挡之人,
点点滴滴血色,随着胡斐挥刀的动作飞溅而去,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了被杀之人身上,还有的,则是落在了一旁的苗人凤身上,
等到将那些人悉数斩杀,胡斐站在那,忽然抓住苗人凤手臂,说了一声去,就这样把苗人凤朝着田归农丢了过去,
田归农看在眼里,慌乱畏惧之下,只能持刀抵挡,只可惜,苗人凤面前,他手中的刀,等同于废铜烂铁一般,根本就是没得发挥效力,
五招之后,田归农已经被苗人凤捅穿心口,重重扫了出去,他这样飞跌出去的时候,苗人凤背对着他站着,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过去,
争斗了结,胜负已分,南兰匆匆带人从后院赶来,把这等场面看在眼里,惊惧之下,也是因为看见了田归农的尸身,隐忍不来,扶着廊柱,急促喘息了几声,到底还是晕厥了过去,
打从看见南兰出现,胡斐就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苗人凤自然也看见了南兰来到,同样没说话,握着胡斐一只手,瞧着胡斐手臂上的伤势,
随手撕扯了衣衫,简单包裹缠绕了一下,胡斐抬眼看向苗人凤,无声问询,走还是不走?
苗人凤要扶着胡斐离开,胡斐却又专门走过去,从田归农手里拿走了那把冷月宝刀, 还故意大声说了一句,“听人劝,吃饱饭,田掌门,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说好了,共图大事,你非得中途变卦,改了主张,到头来,还是人才两空,”
他把那刀抱在怀里,这才走到苗人凤身边,伸手拉住了人,“走了,别看了,本来就没什么好看的,如今更是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回去山上,程灵素看见胡斐那血迹斑斑的衣衫,眼泪立时掉了下来,
包扎伤口的时候,苗人凤帮不上忙,只能抱着兰儿,在一旁看着,
胡斐眼神扫过,瞧见了苗人凤看过来,却又不肯看着自己,和自己对上眼神的样子,心思上来,故意说与程灵素,“二妹,我不过就是手臂上得了几处擦伤,你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当兄长的,这就要命不久长了呢,”
程灵素抬眼看来,“大哥,你走的时候,可没说过,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胡斐就势言语起来,“亏得你,我的亲妹子,好妹子,背着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把那睡觉的药粉,下的那么多,让苗叔叔得以提早醒来,及时赶到,才算是,帮我捡回来了这条命,”
程灵素听了,果然低下头去,专心料理伤口,不哭也不说话了,
胡斐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所言不虚,放赖心思起来,立时歪倒了下去,“不行了不行了,方才一直死撑,如今实在撑不住了,我这腿上,实在疼的厉害,”
程灵素眼神扫过,瞧见胡斐裤子上,尤其是大腿内侧,果然有些血迹,不觉有些着急,要给胡斐裹伤,被胡斐用男女有别作为理由,三言两语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