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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凤】假凤虚凰 06

【斐凤】假凤虚凰 06


16


当初想着搬来山上,胡斐就是想让苗人凤过的轻松自在一些,免得这人总是不声不响忍着,


在程灵素那院子里头住着,旁的都还不怎么样,胡斐从旁看着,瞧着苗人凤一日日从早到晚都是一身齐整,方方面面都很用心顾忌,委实替他觉得辛苦,


如今果真搬了过来,前头那几天,苗人凤好像还没顺过来,每天从早到晚,总是有些隐隐约约的无所适从,过了七八天,知道程灵素每三天才会带着兰儿过来一趟,除此之外,根本不会有旁人来到,渐渐也就放宽了心思,这样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都舒散自在不少,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样一个十分在意的人,终于开始不再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衣衫是否一丝不苟,渐渐显露出来几分松散随意,甚至有些不修边幅,


打从那日听苗人凤说起,腰身渐长,从前的衣衫不大合身,胡斐一直留心注意着苗人凤身上穿的,这等心思,也是事出有因,


有那么一次,晚间,苗人凤翻来覆去睡不着,换了姿势,半坐着也不行,瞧着这人那睡不着的样子,实在有些辛苦,胡斐寻思了一阵子,终于想出来一个法子,


他去屏风后面,把自己贴身穿的衣衫拿来了一件,去到床上,递给苗人凤,“暂时没有新的,先用这个将就一下,换上试试看,也许管用,”


苗人凤转头看来,瞧出来那是胡斐穿过的贴身衣衫,诧异之下,不想让少年郎尴尬不好意思,缓缓起身,跪坐在那,依着胡斐的意思,宽衣解带,换上了胡斐给的这件贴身衣物,


换上之后,胡斐扶着苗人凤,让他倚靠着枕头半坐着,瞧着这人那一声不吭的乖顺样子,想了想,到底还是挪动过去,搂住了那吃苦受罪的人,帮着这人分担身上的份量,


苗人凤有些不好意思,让胡斐赶紧睡觉,别管自己,胡斐调整姿势,收紧手臂,让这人可以舒舒服服倚靠自己,“想让我睡觉,那就先让你自己睡着,你能睡着,我自然就会睡觉去,”


这样的姿势,苗人凤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软弱可怜似的,要说话,瞧见胡斐已经闭上眼睛,只得咽了回去,倚靠着胡斐,尽量放松自己,


过了一会,胡斐睁开眼睛看去,苗人凤果然睡着了,还睡的挺好,他没动作,闭上眼睛,很快睡着,再醒来,是因为手臂麻的厉害,他小心翼翼挪动起来,苗人凤都没醒,还是沉沉睡着,


如此,胡斐终于能够确定,这番不舒服,睡不着,就是衣衫害的,他的衣衫并不比苗人凤的矜贵,是最寻常的棉布料子,关键就是宽大,


他身量比苗人凤高一些,身形也比苗人凤宽厚一些,他的衣衫穿在苗人凤身上,自然宽大了些,正好就是让苗人凤得了宽松自在,身上舒服了,睡觉自然不是问题,


打从那时候开始,胡斐就在衣裳上头用了心思,差不多的,瞧着苗人凤穿着挺舒坦的宽大衣衫,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就是担心天气燥热起来,没得及时更换,他想着把院子建在半山腰处,也是觉得,到了热起来的时候,山上会凉快些,


搬过来之后,宽大衣衫穿在身上,不需得再像从前那样拘束着,可以随意晚起,随时吃东西,每日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树下发呆,时不时站起来,在院子里走动几圈,看看那两只惬意舒坦的猫,还有那两头怡然自得的牛,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觉得不大适当,苗人凤眉宇之间,一派温润宁和,从里到外都松快了不少,


眼下,他身上穿的,外头虽然都是胡斐给他置办的簇新衣衫,里头贴身穿着的,却是胡斐穿过的旧衣,他喜欢那些个旧衣的熨帖随意,每次穿起来,都觉得十分舒心,洗过许多次之后,这些个旧衣总是会比新衣柔软贴合,对他那不耐磋磨的肌肤来说,再好不过,


苗人凤觉得好,胡斐也就随他去了,后来也就改成他只管给自己置办新的,洗过两三次也就不再去穿,之后就都成了苗人凤的衣衫,一件一件攒下来,还真是预备了不少,


晚间沐浴之后,看见了一旁摞着的衣衫,当时苗人凤还觉得太过破费了些,没过几天,天气忽然热起来,白日当中,很快就是一身黏腻湿热,才知道胡斐真是想在了前头,


之前备下的这些个贴身衣衫,终于派上用场,这样的天气里头,因着胡斐的这番筹谋准备,不管何时,总能让苗人凤有干爽洁净衣衫更换,


那些个换下来的衣衫,胡斐总是会及时拿去洗好晾晒,哪怕一日之中需得洗上好几件,也是从未有过半句埋怨不快,苗人凤看在眼里,心头顿时又添了几分说不大清楚的滋味,


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因着那些个明晃晃衣衫,树下的摇椅,桌上的吃食,来来去去的猫,在附近转悠的两头牛,还有时不时来到的程灵素和兰儿,俨然已经烟火气十足,好像许多年下来一直都是这样似的,








17


不好意思总是让程灵素带着兰儿来回奔波,这一日,天气晴好,苗人凤与胡斐说起,想要下山转转,去程灵素那处院子里头坐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手的,


胡斐想了想,记得程灵素说过,月份越大,越是不能不动,需得适当活动,免得到了生产的时候吃苦头,也就同意了,心里已然盘算好了,正好可以把那两头牛带下去,在河里好好舒坦舒坦,


如此,两个人加两头牛,慢慢悠悠走到程灵素那,程灵素正在后院忙着收晾晒的草药,胡斐让那两头牛去河里舒坦,自己过去后院,帮着程灵素忙活,


苗人凤在前院坐着,顺便帮胡斐喂那几只留在程灵素这的猫,忽然听见有人朝着这边来,抬头看去,一个眉眼温和的男子走了进来,和和气气说话,“程丫头在家么?”


苗人凤坐着没动,没说话,那男子也不着恼,反倒看着苗人凤笑了起来,“这可真是缘分,我有些日子没过来程丫头这了,今日才来,正好遇见,看来合该我给你接生,”


苗人凤一愣,那人已经过来桌边坐下,笑吟吟说话,“跟我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坤泽,刚好我就是靠这等营生吃饭,手艺还算不错,这些年,从来也没出过事,哪里不大舒服,哪些事还不大清楚明白,统统告诉我就行,”


这功夫,胡斐和程灵素各自抱着些东西,从后院过来,看见了这等场面,


那温和男子看见程灵素,笑着言语,“程丫头,有些日子没见,你这院子,比从前热闹不少,”


程灵素又惊又喜,“平大哥,来的正好,快给我这位大伯好好看看,”


那温和男子笑道,“不用你想着这些个,我方才已经说了,都是缘分,合该给我赶上,”


程灵素转头说与胡斐,“胡大哥,这位平大哥也是坤泽之身,接生的手艺非常了得,合该有缘,今日正好赶上,你快过去跟着听听,这些东西给我就行,”


她把胡斐抱着的东西一并拿上,转身走开,胡斐过去桌边,跟那人打过招呼,看了看苗人凤,瞧见他手边没有吃的,去厨房取了些过来,过来这边放下吃食之后,又去屋里取了个厚实垫子出来,扶着苗人凤起身,凳子上放好垫子,再扶着他稳当坐下,


胡斐在桌边坐下,等着听那人与苗人凤说话,那人看了看他,笑了起来,“是个好孩子,不过,这种事,我们说就行,用不着你,忙你的去吧,”


不明原委,想了想,胡斐没坚持陪着听,瞧见那几只猫黏上来,说了一句,“现在有正经事,你们先自己玩去,晚点再过来,”


那几只猫叫了几声,并不走开,反而各自在胡斐脚边躺下,老老实实等着,胡斐看在眼里,把当初那只做了娘的抱起来,送去一旁树上,“这里凉快,”


那只喵主动去蹭胡斐的手,还躺倒在那,晾着肚皮,比比划划的,要胡斐来摸,胡斐只得暂且应付着,算是避开了这边的事,


那位温和男子看在眼里,这才开始与苗人凤说话,问了些问题,仔细瞧了瞧苗人凤的身量,先是微微蹙眉,然后又笑了起来,“你这身量,看着是浅窄了点,幸而不是第一次,生孩子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虽然隔得日子久长了些,好在身子骨都会记着,自然就会顺顺当当,”


胡斐在那边站着,这些个话听的真切,正在寻思这人为何这样说,程灵素已然去到隔壁,把兰儿抱了回来,送到苗人凤身边,


那温和男子坐在那,看了看兰儿,愈发舒展了眉头,“这回我可真是看走眼了,不知道你这都已经是第三次,到时候一准不是问题,”


胡斐实在不大明白怎么回事,侧头看来,一脸不解,程灵素已然觉察了其中的误会,不好分说,借口带兰儿洗手吃东西,抱着兰儿就走,脚步匆匆,头也不回,


胡斐朝着苗人凤这边过来,那温和男子已然笑着说与苗人凤,“本来已经儿女双全,再添上当下这个,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这人这番话里头是个什么样的误会,苗人凤已经听出来了,担心否认起来,说破关系,害的胡斐不快,也就没言语,


胡斐走到桌边坐下,满心不解,直白说与那温和男子,“这是头一胎,也是头一次,”


那温和男子愣了愣,看看苗人凤,再看看胡斐,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大像,原来不是一家人,”


这人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胡斐不是苗人凤的儿子,只是措辞委婉了些,为的就是周全彼此的面子,没想到,胡斐听了,直白言语,“是一家人,这是我的娃娃,”


这番话之后,那温和男子看看苗人凤,再看看胡斐,看看胡斐,再看看苗人凤,微微侧头,看向身后,显然是在寻思,这些个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18


晚些时候,从程灵素那回去,两头牛慢悠悠走在前头,胡斐与苗人凤照旧隔着些距离,走在后面,


暮色四垂,山野之间,一片宁静祥和,瞧见胡斐特别照顾了自己的步子,苗人凤侧头去,柔声言语,“多谢你,这些日子为我想的十分周全,方才在那人面前,帮我问了那么多养胎生产的事,”


趁着四下无人,苗人凤停下脚步,把心里的那番筹谋说了出来,“若是到时候,不大顺当,只管顾着娃娃平安无事就好,”


胡斐停下脚步,陪着这人站着,一开始没大明白这人这番话什么意思,寻思了一会,诧异之下,脱口而出,“你这番话,可是在告诉我,万一生产不大顺利,只管保小的,不用管大的?”


给胡斐蹙着眉头看着,苗人凤还是嗯了一声,胡斐瞪圆了眼睛看着苗人凤,“幸好这话你不是在二妹那说出来,不然的话,二妹恼火起来,一定会满院子追赶,非得打的我满头包不可,”


苗人凤要说话,胡斐抢在前头问他,“你说,当初那一窝小猫来到之后,若是没有亲娘照看,能活得成么?”


苗人凤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应该活不成了,”


胡斐又问他,“那头小牛犊,若是生下来就没了亲娘,还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跟癞皮狗似的,到处撒欢,到处惹祸作业么?”


苗人凤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应该不会过的这样好,”


胡斐一脸费解,“你这个人,一把年纪,这不是挺明白道理的么,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糊涂的不得了,木头脑袋似的?”


苗人凤要说话,胡斐当即说了一句,“怎么,之前你害了我十八年还不够,如今不仅打算继续害我,还想连我的娃娃也都一起害了?你自己说说,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解释不清自己的心思和打算,苗人凤难受的几乎要落下泪来,眼尾都变得红艳艳湿漉漉的,


胡斐看在眼里,担心这人动了胎气,岔开了话题,迈步朝前走,“方才我就想问你了,之前那时候,就是田归农那件事之后,你一个人,都是怎么哄兰儿睡觉的?”


苗人凤愣了愣,不知道胡斐为何提到这件事,跟着胡斐的步伐,老老实实回答,“给兰儿讲故事,”


胡斐听了,诧异的厉害,“讲故事?你?给兰儿讲故事?什么故事?怎么讲的?管用么?”


苗人凤想了想,据实回答,“我给兰儿讲小蟠桃的故事,只要开始讲,用不了多少时候,兰儿就会睡着,”


胡斐一脸不大相信,“真的假的?随口哄我的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不知不觉之间,说着这等事,跟着那两头牛,朝着半山腰处的院子而去,


上山的过程中,胡斐一直揽着苗人凤的腰,想带人上去,又怕失手,索性实话实说,“我轻功一般,要是我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摔跟头,带着你却不行,闪失不得,”


苗人凤听了,忽然想到一件事,委婉向胡斐打听,“这些年,那些个武功,你都是怎么学会的?”


胡斐想也不想,顺口回答,“看图啊,那本刀谱上都画着呢,一看就能明白,”


苗人凤暗暗叹息了一声原来如此,脸上还是半点也不显露,“如果你不介意,趁着眼下得闲,那些个不大明白的地方,我可以指点一二,”


胡斐想着这人心思还真是别扭的厉害,估摸着,听了那产婆,不对,产夫的话,担心到时候生产不顺,还是没放下保小舍大的念头,没住还想着借着这件事一死了之,当下故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你是挺得闲的,可惜我没空,我从早到晚都没空,而且,我不止现在没空,等娃娃生出来,我也就更加没空了,学功夫这种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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