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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斋】繁花落 04

04.

简简单单的娶妻两个字,对沈炼来说,其间不知道包含着多少的艰难,


这第一重艰难,便是关于北斋的身份,他自然想娶她,很想很想,但是又不想让外头那些人以为,她果然是给他从那样的地方带出来的,他自己可以不介意这些,但却不能让北斋一辈子都为他背着这样的名声,


接下来便是如何成婚,大操大办,经官动府,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也会将北斋置于险地,反过来,若是无声无息简简单单办了,人家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又是这样痴心投奔,实在不大仗义,


四下里衡量起来,沈炼还真是有些犯了难,一时有些拿不定主张,


即便如此,那些个需得添置的东西之类,还有那些个女子用得着的东西,他还是一件件操办起来,每天回来,总会带回来一些东西,


北斋看在眼里,一开始没说什么,后来看出来了他心里的周折,


夜间,两个人一起坐在床边,她垂下眼帘,低低言语,“这样的世道,我又是这样的身份,你不必这样麻烦,我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和你一起,”


沈炼转头看来,“我的身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什么地方,按理说,不该连累了你,更不该把你拖到这样的麻烦之中,不过,我还是觉得,哪怕只有一天日子好活,也该好好活着,便是他日我果然横死街头,到时候你想起我来,想起和我一起的日子,也不会只是觉得难过,”


两个人互相看着,北斋轻声言语,“那你还等什么,今晚上咱们就成亲,”


沈炼移开了眼神,“你是大家大户的掌上明珠,嫁给我这样的人,已经是受了委屈,若是在成亲这样的事情上再这样简单,怕是会让你一辈子都觉得委屈,”


北斋将他拉过来看着,让他看着她的脸,“那些只是形势,是给旁人看的,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心里只有我,没有旁人,我就不委屈,”


沈炼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把她搂入怀里抱着,“听你的,今晚上咱们就成亲,”


晚些时候,夜深人静,四下寂然无声,沈炼的院子里头,两个人各自穿上一身大红色喜服,面对着皎洁明月,拜了天地,就此结为夫妻,誓言永不相负,


第二天开始,沈炼的院子里头明晃晃的有了活气,北斋开始日常出门买菜之类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起来,


日子长了,周围的人看到她,都会说上几句话,她依着沈炼的意思,一概都是说自己是给沈炼从那地方带回来的,旁的话就不大说,大家伙听了都是一脸同情,好像很明白她那落在锦衣卫手中的处境,日常对她总是颇为照顾,


许多事都是从头开始做起,北斋做的很是投入专注,沈炼看在眼里却是有些说不出口的愧疚心疼,她那样的人,合该给人仔仔细细的照看着,过那些清静日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才是对她最适合的,如今这样,跟着他,日日如此,实在有些委屈,也是有些不大适当,


日间出去,除了买菜那些事,有时候,经过那些个纸笔墨砚的铺子,北斋也会进去看看,到底还是喜欢这些个,说不上多么挑剔,只是改不了的中意,每每能够看在眼里的也都是一些个好东西,可是她只是这样看看,并不曾买回去过,


从前那位说过,笔墨生是非,那时候她不懂得,只是觉得应该有所坚持,如今才明白,为了喜欢的人,身边的人,没有什么不能放下,或许是因为这次经历了这些意想不到的事,她格外珍惜和沈炼一起的安宁日子,半点十分也不想沾染,


到底是识文断字的人,接触的多了,日子长了,周围这些时常遇到的,都看出来北斋骨子里不是一般风尘女子,多半是因为落了难,才会赶上那样的事,也就越是为她可惜,可惜她这样一个水葱似的人,居然给那样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得了去,日日圈在身边摧残,虽然嘴上不好明着与她分说什么,事情上头对她都很是体谅,也都愿意给她行方便,


北斋发现了这些变化,心中很是有些为沈炼委屈,旁人只是瞧见了飞鱼服的凶神恶煞,从未瞧见飞鱼服之下沈炼那颗市井烟火之心,


虽然,经过这些年,他是比从前还冷酷了些,不过那也都是为了生活,是为了生存,并不代表他是个坏人,平常出去的时候,她从未在旁人面前说过沈炼任何一句不好,也不会跟旁人说起沈炼,他的好,她全都知道,也就够了,


附近有一家铺面,是卖书的,有时候,若是不赶时辰,北斋有时候会过去看看,但是也就是随意看看,各式各样的书,早年在家的时候她读过不少,如今已然没有了买书的性质,于其买书,她更像买点好菜,给沈炼做点好吃的,或者给沈炼做一身好衣服,等他空闲下来,两个人也好出去逛逛,


这一日,她正在那书铺子里头心不在焉翻着一本才到的新书,忽然有人过来与她说话,问她是不是很喜欢这本书,


她转头看去,瞧见是个眼生的文弱白面书生,顿时有些警觉,没说什么,放下那本书也就走了,


打从那日开始,她时常会遇到那位白面书生,每次遇到,那书生也总是会主动跟她说话,


她留心仔细打听了一番,也是观察了一阵子,觉得那书生似乎没什么恶意,即便如此,日间见面,她还是很少说话,毕竟已经嫁了人,不该再去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这一日照旧在那书铺子里头遇见,那书生正在对着一幅画指指点点,论说评述,北斋不掺和,只是过去挨着个看那些纸张笔墨,


那书生转头之间,正好看见她摸着纸张自顾自笑起来的样子,不觉有些呆愣,


瞧见外头天色已晚,北斋赶着回家去做饭,未曾想,那书生居然从身后追了上来,递过来一个篮子,非要送给她不可,说是她方才中意的纸墨笔砚,又说看的出来她是个读过书的,不该就这样蹉跎了自己,正该想法子离开那样的人身边,


北斋听了有些气恼,不想理会,转身就走,那书生执拗的很,一路跟了过来,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选了另外一条比较远的路,想着大约可以把人甩开,


到了一处僻静地方,趁着没有人经过,她果断停下脚步,转身说与那人,“你这人好生奇怪,我过的如何,与你有什么相关,你觉得我相公不好,我还觉得我相公好的不得了,你一个读书人,这样跟着我,成何体统,给旁人看见,没准还会以为我对你有些旁的意思,这样毁人清白,难道就是诗书礼仪教会你的?”


那书生还没说什么,忽然看着北斋身后白了脸色,北斋转头看去,原来是这附近街头巷尾的几个混混,日常她总能及时躲开,想不到偏偏在这样的时候遇上,


她要换条路走,两边都已经被那些人堵住,只能下意识后退几步,站在了路中央,


和寻常坊间女子相比,北斋算是颇有姿色,平日里,因为都知道她是锦衣卫家里头的,故而不大敢于上前招惹,今日这般时候,瞧见她还在外头,估摸着,应该是给人家赶了出来,故而也就对她起了几分歹意,想要趁火打劫,欺凌羞辱一番,


到了这样的时候,那素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白面书生反而瑟缩的很,半点也没有了寻常指点江山的飞扬跋扈,


北斋看在眼里,出声言语,“这件事不与他一个过路的相关,你们放他走吧,”


那几个混混笑道,“这等好事,正好缺个见证,既然赶上,那就让他一旁看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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